“这么说,那姓燕的当真不是个东西,就这样拆散了公子的好姻缘。”
连淮被她这话说得身子一僵,心中暗暗叫苦,连忙说道:“姑娘哪里的话。”
“什么我哪里的话?你自己分明说了,若要上台,赢了之后就要同那姑娘成亲。”
崔莹原本还压抑得住,这会儿听他狡辩,却忍不住怒火上冲,心中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依着公子烂好人的性子,路遇不平又怎可能袖手旁观呢?必然要上台去帮那姑娘解围的。”
那燕云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能教他如此高调地出手相救的,想必也是个清丽绝俗的美人。这般一想,她倒越发生气了。
连淮听她一说,不自觉地又好气又好笑。
“谁说解围就一定要上台去比试了?我只在二人比试的紧要关头,发几枚石子打中那汉子的xue道,叫他被那姑娘打的一败涂地,脸上无光也就是了。”
“如此一来,那汉子忙着逃窜还不及,又怎会有功夫再轻薄那姑娘呢?再者他颜面尽失,之前那番大言不惭的龌龊话自然也就成了看客们的笑柄了,又岂敢再留在台上骚扰。”
崔莹听他如此说,心里不免有几分高兴,同时也知是自己错怪了他,虽有几分怯怯的心虚,面上却依旧嘟嘴强硬地说道:“我哪里知道公子如此武艺高强,掷出几枚石子便可救她呢?”
她折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是我想岔了,像公子这般的人物若是想要成亲,多的是姑娘愿意嫁呢,又何须去台上比武招亲。我记得对公子有结亲之意的人家,便已然有四五个了,那崆峒派掌门……”
她从前常常听说这边某家主想要许他作婿,那边某掌门的姑娘见了他之后一见钟情,非君不嫁,闹得家中好一阵不安宁……此刻重新想来,心中便说不出的吃味,连带着也恨上他这张英俊无双的脸和任谁见了都喜欢的性子了。
连淮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听得出她话中的讽刺之意,顿想解释,又不知如何开口,但见她瞧着有几分难过,只得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从前听闻江湖上有关自己的八卦流言时,也是颇为抵触,每每遇上都叫人不要再传,只是那时他却未曾想见这一天……要是早见着了,他是说什么也不会叫这些添油加醋的消息流传出去的。
哪料崔莹见他不说话,心中原本的气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更胜了。
她原本也知道自己并非他的什么人,更没资格拿这事情吃味,她只是想得他假情假意的哄两句而已,但现在他竟然连哄都不哄……
“好啊,果然是如此。公子没话同我讲了吗?”
连淮确实说不出话。她所说的虽然都不曾那般暧昧,但都确有其事。他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硬骗她没有人要将女儿嫁给他罢。
“但我都未曾答应……”他只能如此转开话题。
“这我是知道的。”崔莹打断了他的话,模仿着他的语气说道,“承蒙厚爱,实在感激不尽,只是现在祖父尚在闭关,家父也未曾回来,家中无人能主持婚事,若是此刻许下终身大事,只怕招待不周,我也于心有愧,还请原谅。”
“这话我说的对不对?”
她说罢转身看向连淮问道。
江湖上连淮拒绝婚事的说辞也随着流言蜚语一并传开了。她当时听到这番话时,只觉得此人极会为人处事,不自觉地将这段话记下来。
没想到如今便派上了用场,能让她一字不落地复述了出来。
“是。既然如此,姑娘也该知道我从未答应过任何……”
“那你祖父要是出关了呢?公子想答应哪一个呀?”
崔莹擡眸凝视着他,目光一转不转,难得得较真,一双美眸中除了明艳的怒意外,竟还含了几分说不出的落寞和委屈。
连淮对上她那莹润的眼眸,心中顿时一窒,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想答应哪一个……
他又如何能告诉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