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崔教主的女儿。
“小主的东西又哪里容得我在旁边多嘴,我若再看一眼,再想一下,便叫我自挖双目,脑浆崩裂。”
她忙不叠地说着漂亮话,以体现自己的忠诚。
崔莹依旧那般不许不缓的盯着她,没有什么表情,仿佛没有听见这般服软哀求似的。
她心中明白的很。柳如媚虽然做出这副样子,但她目的却已然达到,试探出了几分自己对连淮的态度。
那不如再让她多试探几分。
“倒不是多嘴的事情,而是姐姐这双眼睛仿佛不好使呢。”
“你竟瞧不出他是我的心头好吗,若是谁敢碰他一根头发,我便断那人一根手指,再在他的手指上涂上心肝血。”
虽然魔教中人对这番残忍的作为见得惯了,然而听到这话从崔莹口中说出,柳如媚依然觉得心里直发颤,比让她亲眼见到有人身首异处,热乎乎的血液被涂在指头上,还要更恐怖一些。
“至于为什么……你去问我爹爹,也就明白了。”
听到这里柳如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小主说笑了。我自然知道小主与公子情深,又怎会再冒昧多问。”
她心中却与此同时叫苦不叠。小主那样聪明的人说出这番话,想必是在故意告诉她不必试探。那公子对小主而言不同寻常,但这并非是因为情爱,而是因为他身上另有秘密,这秘密又与教主有关。
事情竟然已经上升到如此层面,那便不是她这等人能够知晓的了。她之前那些试探可谓是跳梁小丑,还不知道如何可笑呢。
想通此处,柳如媚心下微紧,于是长跪于地,低头不起。
崔莹见她如此模样,那股怒气竟未有半分消除,反而隐忍于心,越发叫她面上冷淡起来。
“你可是懂得透了,怎么对付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说到此处,她笑了笑,忽而也就释然了。
“也好,与你这般懂事的打交道,省心省力。”
柳如媚今日为她添了些麻烦,又言语触犯了她,已然破了规矩,若此刻不跪,之后的惩罚便不尽于此了。
此时下跪便是她最佳的应对之策,受的罚也最少,以至于除了双膝痛一回以外,便再无影响了。
“你为何会来这长安城?”崔莹问道。
“我是寻着教主而来的……”
柳如媚低着头回答,声音却依旧娇柔妩媚,并没有显示出太多的惊慌。确实如崔莹所料,她们打交道久了,她也就比旁人更懂她几分,知道何时是她的底线,何时她不会真的动手。
“小主想必比我明白教主总爱在会考的时候到京都里转一圈,于是我也就趁着明年开春将要科考,提前了些日子到了这里,想要碰碰运气寻到教主。”
“你寻他做什么?”崔莹微微蹙眉说道。
柳如眉被问到这个问题,破天荒的笑了一下,竟显得有几分难以启齿,但这又并非是羞涩所致,而是因为她觉得颇有几分对不住崔莹。
“就是教主生得文质彬彬,秀色可……”
这话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
崔莹饶是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心中微感诧异,她垂眸盯着她问道:“你不会是想同他一夜风流吧?”
柳如媚一副被戳中心事的样子,但她分毫没有常人的羞涩惭愧,反而破罐子破摔起来,神色坦荡的说道:“正是如此,实在是对不住啊。”
“但小主也莫要多想,我只是寻着新鲜,爱与人风流而已,自然没有什么旁的野心。”
崔莹沉默了片刻,半晌才点了点头。
“姐姐既要如此,我也就由得你。”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只是你若真存了这份心思,可要当心项上的人头。”
那崔天一毕竟是个不能人道的,若知道了这事,还不得杀了她泄愤。
“不过姐姐想来也是不怎么担心自己那头颅的,否则也不会对我有所隐瞒,是也不是?”
柳如媚嘴唇微微哆嗦,说不出话来。
崔莹瞧她如此模样,又是一笑。“但我也不逼姐姐,不爱说便不爱说吧,人各有秘密也是应当的。”
这往来不过几句话而已,其中的意思却千回百转,直教柳如媚头脑嗡嗡地发晕。
好在她熟知崔莹的性子,因此也不像其他教众那般恐慌。
“多谢小主不杀之恩。”
她依旧长跪不起。
“只是我还有一事要同小主说,”柳如媚一咬牙,擡起头看向崔莹。
“男人如衣裳,想要便要不要便甩开,若妹妹有几分喜欢他,不如就将他挑断了手筋脚筋,绑在身边好了,不然以后也麻烦。”
于她们这种仇家千万的人而言,这些麻烦指的是什么,她们也心中有数。
而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二人也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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