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淮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知道她说的是连老庄主。
若说一开始二人之间有些陌生嫌隙,祖父全是因为他的坚持才答应这门亲事,实际上不喜欢崔莹,但现在情况早就大为不同了。
崔莹可不是什么能受气的类型,虽然她看在他的面子上对连老庄主已然算是尊敬了,但若遇上不和的地方,她说起话来可是字字珠玑,说得祖父半个字都接不上来。
而祖父对她改观也正是因为她责问祖父闭关十年,对他不闻不问的那番话。
连淮向来温和稳重,即使心中伤感失落,也从来不将这些情绪表露出来,因此即使被祖父抛掷十年,即使被父亲抛弃,也从来没有责问过半个字。长此以往,他们也不会意识到这其中的问题。
可是崔莹不同,她一番话直截了当将连老庄主打醒。他也从此明白,她是真正懂得连淮,了解连淮的,能够感他所感,明白这两个孩子是真的情投意合,恩爱情深。
在他们成婚后的日子里,连老庄主又亲眼见证了崔莹在连淮面前是多么乖巧温柔,在其他人面前是多么凛然威风,逐渐开始和连家庄的下人们一起围观夫妇二人的甜蜜日常,便觉得日子越过越有趣,越过越有味道。
看到崔莹身体不好,连老庄主也担忧,隔三差五就来关心,又向老朋友们到处询问,弄了各种各样古怪又难吃的民间偏方,搞得崔莹有点无福消受,每次与老庄主见面说不到几句话,就找各种理由想跑去拉连淮过来。
不过两年以后这种困境就解决了,首先是因为她身子好了,无需关怀得那么频繁,其次是因为有了绒儿,每逢连老庄主来关心他们夫妇二人,她就把绒儿抱出来,他顿时乐得逗重孙女去了,也就顾不得打扰他们。但这都是后话了。
至于现在……
深夜月溶溶,纱帐影朦胧。
“莹莹。”
连淮忍了又忍,终于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在身下,止住了她那不规矩的动作。
他在窗外淡淡的月色下凝视着崔莹,耳根通红,目光幽深,仿佛要将她吸纳进去,共欢喜沉沦。
“你别闹了。”他喉头微动,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动情时微微的哑意,撩得人心弦动荡,难以凝神。
“嗯?”崔莹笑嘻嘻地看着他,感到自己被他控制住了,不能动弹,故作委屈地嘟起樱唇道,“我闹什么呀?”
“你难道不喜欢我这样对你吗?”她说着转手握住了他的手,娇嫩的指腹在他的掌心轻轻摩挲挑//逗,眼神却单纯无辜。
她虽然被他压在身//下动不了,却还可以在他耳畔说话。
“你明明喜欢得紧,却还要怪我。这叫什么道理?”
崔莹说完擡起头,蹭到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随即往下,吻住了他的唇。
“唔……”
她的身子忽然反被他扣住,也在同一个瞬间丧失了对这个吻的控制力,任由自己被他牵引着,在一片紧张甜蜜里沉浮。
寂静的夜里,他们都能听见彼此稍显急促的喘//息。
“夫君……”
崔莹感到自己被他搂着,两人的胸口贴得很近,心跳声几乎可以同步。
她故意转过头,在他耳畔吹气,颊旁的碎发轻轻扫在他的脸上,又酥又痒。
“淮哥哥。”
连淮只觉得全身的气血运动都不受控制了,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语气又爱又恨。
“你就这么爱戏弄我?”
崔莹立刻又委屈起来了,整个人转过来抱住他,几乎赖在他身上,故意坏心眼的在他耳畔撒娇道:“我哪里是戏弄你嘛,我是在哄我的淮哥哥开心。”
“你敢说不喜欢?”
连淮觉得整个人都烧起来了,实在拿她没办法。
只是,能做的都做了,若说再多做一步,他却又舍不得,也不忍心。
可是崔莹似乎是知道他的心思,因此每到晚上就故意撩拨他。她生得那样千娇百媚,灵气逼人,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魂,而他又那样喜欢她,被她随意一撩拨,就……
“今晚我出去睡。”连淮当即起身,从床上下来。
“明天我让人在外面再放一张床。”这几天他一直下定不了决心,可是现在不这样不行了。
崔莹眼见他来真的,也从床上坐起来,拉住他不放,柔声说道:“别啊。”
“我知道自己的状况,你之前给我喂过两次血,从庙里回来之后,又是第三次,我从前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经脉气血不通的事情,一个月内也不可能再发。”
“所以……不碍事的。”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很小声。
连淮喉头微动,被她拉着站在了原地并没有走,也没有回过头。
“真的嘛。”崔莹这回说得稍微大声了一点。
下一刻,人影微动,她又重新落入了那个温暖又舒服的怀抱,唇被他的封住了。
他吻得很温柔,无限缠绵缱绻,宛如碧波微浪,风拂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