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化一过来就觉得云良身边阴森森的,明明旁边的篝火燃的很旺,可就是感觉不到热意。
“走快些吧。”云良也感觉不舒服的很,伸手想要云化的胳膊汲取勇气。
可有另一只手更快,从天而降揪住云化的头发就把人劫走了。
“云化!”
云良急着扑过去想要将人救下来,可对方猛的转过身来,面朝向他。
那张被剥了半张脸皮的脸再次出现在他面前,血红的肌理恶心的他险些当场吐出来。
“你到底是谁!”
云良忍着恶心和害怕,揪住云化的腿问出了这个问题。
可对方渗人一笑,用力一拽就带走了云化,临了还给了云良一脚,狠狠踹在云良的脸上。
听到动静的千钰赶来的时候,就见满脸灰尘的云良倒在地上,手里还揪着一块布料。
他下意识矮身将人扶起,又怕云良不愿意让他碰,只好单手扶着人,保持一定的距离问道:“阿良,这是发生了什么?”
“云化被人抢走了。”云良双眼空洞,像是被人吸干了脑髓,“那个只有半张脸的人突然从天而降,还朝着我笑,他的脸真的很恶心,我问他是谁,可他不说。”
云良一股脑说完了一长串话,才猛的蹲下,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膝。
千钰注意到云良不对劲,一把将人抱起就往马车边走。
沈河也听到了云良的尖叫声,顶着一张灰白的脸凑过来问道:
“阿良这是怎么了?去看他的云化呢?”
千钰没回答沈河的问题,一边小心的将云良放进马车内,一边催人去请大夫过来。
“岳父大人,还请您先上车陪着阿良,小辈感觉阿良有些奔溃。”
千钰皱着眉,有些不敢相信那伙儿没有被抓住的人能这么猖狂。
虽然方才赵乐怡突然动手砍伤了不少人,但不至于剩下的人连防备外敌的事都能忘。
更不用说暗处还有人盯着……
千钰猛的反应过来,看着沈河上车后试着召暗卫出现,却一个人影都没有,果然全军覆没。
看来,没有被捉到的部分,才是主力军。
千钰立马做好守卫沈河父子的部署,才去想办法抽调人手。
幸好先前趁张子越离京,吞并了不少张子越手下的人,现在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不得不说,张子越这个人,除了太宠自己的弟弟,练兵真的练的不错……
沈河一上车就看到云良团成一团,防备的意图很明显。
“儿子,来跟爹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许是太过担心儿子,沈河甚至觉得自己腹部的坠痛感都消失了,上前俯身将云良揽在怀里抱紧。
“别怕,有爹在,爹什么都能帮你搞定的。”
云良一开始被人抱住还有点害怕,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才放下戒备,靠在沈河的怀里,揪住沈河的衣裳不放手。
他动了好几次嘴皮子,却总是一张嘴就后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重复了好几次张嘴又闭嘴,像是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一般。
沈河忙安抚道:“说不出来就不说了,先让爹抱抱,等缓过来再说。”
云良连忙点头,缩在沈河的怀里,疯狂的汲取安全感。
沈河看着心疼极了,都生出了将云良送去云漠身边的想法,怎么都会比现在好过些。
云漠就算再想往上爬,应该也会看好儿子。
只是现在这么乱,都不知道自己递出去的信件能不能平安的送到云漠的手里。
……
千钰送完第一批信件,到马车上来看情况的时候,清楚的看到了云良因为他的到来瑟缩了一下。
莫名的,他就有些嫉妒沈河,不知到底什么时候,云良才会想依靠沈河那样,依靠他。
他不想要云良成长的有多厉害,他只想要云良如他初见时一般天真。
“注意点刚才那个突然暴起的人,说不定是个内应。”
沈河见千钰一上车眼神就落在云良身上,赶忙出言打搅。
他也希望自己儿子有个好的伴侣,可他有些担心自己的儿子跟自己一样运气不好,至少现在来看,千钰的确不值得托付。
也不是不能容忍,只是不能让一个人一直容忍,这样做谁都扛不住。
沈河想到的事情千钰也能想到,但他还是恭敬道:“岳父大人放心,晚辈已经照阿良的吩咐,命人好好盯着了。”
“为确保之后的路能好走些,晚辈还去借了些人手,五日内到赵国边境,不知岳父大人可还有其他吩咐?”
说到底,千钰还是不怎么信沈河。
从前云将军一个人出征便能大获全胜,唯独跟沈河出兵了那么一回,就折损了十几万兵力。
这期间就算有再多的不可估量,也不能让那么多冤魂停留在战场上,自己带着人逃离。
他想,要是云将军一人带兵出行,再怎么做都不可能假死逃离。
但现在阿良很信任沈河,他要重新将阿良待在身边,只能想办法拉拢沈河。
沈河沉思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在手里紧握许久,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将其递到了千钰面前。
“拿这玉佩去赵国与白国边境找姓沈的将军。”
白国跟赵国接壤,但国土面积比赵国大得多,掌权者也在尽最大的努力安养生息,更重要的是,白国有沈家的两支旁系,所以沈河才将第一个动手的国家定在了赵国。
“拿这玉佩跟他要一万人,如果他不肯,就请他来见我。”
说罢,又伸手将云良内兜的金锁找出来,同样递到千钰面前。
“如果你的人能进宫,就问皇后借人,总之,能借多少人借多少人,咱们先吞了这赵国。”
沈河已经不想施行什么怀柔政策了。
“咱们要用胜利者的姿态改变这片土地的规则。”
“人总要一死,咱们就拼一把。”
云良还紧紧抱着沈河,嘴唇打架了半天,这会儿才说道:“方才我看清了只有半张脸的人,就是康雅。”
“是那个跟在爹身边唯唯诺诺的康雅。”
“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的恨意,我想救云化,可他拽着云化的头发,踩着我的脸就飞走了。”
“爹,云化会不会也被剥了脸皮,会不会也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沈河这会儿明白了,云良不是被只有半张脸的模样吓到,云良是怕曾经跟在自己身边的人都叛变。
“儿子,你要知道,没有什么人会永远跟咱们站在同一阵线。”
“就算是至亲都会有反目为仇的时候,咱们能做的,只有狠下心来,在对方叛变之后将对方当做仇敌。”
云良将沈河的衣裳抓的更紧些,“爹,你说云爹会不会也站在咱们的对立面?”
“那个时候咱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