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你跟谁打架了?”白清洛给她上下检查一遍,“没摔着吧?有没有哪里疼?”
“你上哪去了你?还是你疼奶,知道问奶疼不疼。”田翠兰拉着她的手,又生气又难过。
“奶不疼,她可不敢打奶,她怕奶。奶打完她,往地上一躺,她比老鼠跑得都快。”
“你别听那个杨大花瞎讲,那四十多岁的苏老大是她表姐家亲戚,没人跟,她发颠,整天就紧着咱们村的女同志嚯嚯。”
“我都听赵婶说了,那杨大花搁旁边偷看你很久了,她就是看你长得乖,觉得你好欺负,想哄骗你。”
田翠兰看了眼白清洛的额头,眼泪汪汪,“咱们家清洛长得标志又精神,将来肯定能嫁个好人家。你下次再听她乱说,就赶紧过来告诉奶,看奶不去捶死她!”
“奶,你跟杨大婶干架了?”白清洛也听出来杨大花在PUA她,加上她有心卖惨,杨大花就起了小心思。
这年头,人都是同情弱势的一方,你再有理,只要你人看着强势,那你就是不得理不饶人。
卖惨就几句话的事情,白清洛想着自己开了先头,先来后到的,白悦再说点什么,至少村里人不会偏帮,朝她乱喷。
顶多看热闹不嫌事大,当个饭后闲谈。
但是,她没想到田翠兰会跟杨大花发生冲突。
确定田翠兰没有受伤之后,白清洛眼睛亮了,“奶,你跟杨大婶打架不会被大队长点名批评,带去大队广场接受口头教育吗?”
她好几次想打人,总是会想起招待所街道外面横幅上的话:打输了住院,打赢了进去。
重点是,罚款!
罚款两百到五百,打架斗殴太严重,要知道她被白家虐待那么多年,也就得了两百块补偿。
“大队长又不是公安,大队长又不是那什么劳子组织,还能真抓我进去?”
田翠兰不以为意。
“我打架,我有理,闹大了也是她跟我道歉,老婆子我一把年纪了,谁敢抓我?”
她梗着脖子,“黑心肝的,一肚子坏水,我打她是为了她好。”
“奶,地上好多钱。”白清洛惊讶地拉了拉她奶。
田翠兰冷哼一声,拾起地上散落的钱,紧攥在手里,“打人是不对,但是能被我打,那就是她们的不对。”
“……”白清洛被她奶绕晕了。
她看着田翠兰手里的钱,若有所思。讹来的?
田翠兰传授经验,“被欺负了就得打回去,你别怕,奶教你。你就记住,没有人,你就使劲打,有人看着,你就大喊一句:你个发瘟鸡,居然敢骂我奶,我都不舍得骂我奶一句。”
她得意地笑了笑。
“甭管男的女的,喊完你就冲上去,骑他身上,扯他头发,使劲掐他。等有人过来问话,你老老实实认错。”
“来头大的,像大队长这种,你赶紧说对不起,然后委屈地告状,就说那人嘴巴不干净,骂你奶,咒你爷,还说脏话,你气不过。”
“实在没办法了,你就装晕,就当是你被气晕了。你醒了就说头疼炸了,要去吊水,吊一块钱那个最贵的水,看他们还敢不敢闹下去。”
白清洛眨了眨眼,“来头小的呢?”
田翠兰下巴一抬,“来头小你还管他做什么。敢瞎掺和,你就一块揍,揍得他们回去满地滚,哭着喊着叫爹妈。”
“学到了。”白清洛挽住田翠兰的手臂,“奶,你太厉害了,懂得真多。爷说的没错,奶吃过盐就是比我走过的路都多,我以后可得好好跟奶学习。”
田翠兰笑得合不拢嘴,“好说好说。你听我跟你讲……”
巴拉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