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心中满是疑惑,实在猜不透阎埠贵这话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深意。
可又实在没心思去琢磨,只能含糊地“嗯啊”两声敷衍过去。
随即抬脚便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
然而,阎埠贵那只枯瘦如柴的手,却好似一把铁钳子,紧紧攥住徐庶的胳膊,丝毫没有要松开的迹象。
徐庶心里的不耐烦愈发浓烈,他可不想在这儿白白浪费时间,索性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
“三大爷,眼瞅着这时间也不早了,我还得回家做饭呢。”
阎埠贵这人,脸皮简直厚得像城墙拐弯。
对于徐庶话里那浓浓的不耐烦,仿若完全没听出来,依旧自顾自地絮叨着。
“小徐呀,你瞧,咱大家伙儿都住在一个四合院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你呢,平日里也规规矩矩地叫我一声三大爷。
我呀,打心眼里就把你当成自家晚辈看待。
你说说,我都这把年纪了,大半辈子都过去了,可到现在还没骑过自行车呢。
你看你这辆自行车,能不能借我骑骑,让我也过把瘾?”
听到这话,徐庶心里瞬间就明白了。
闹了半天,这老头在这儿纠缠自己这么久,打的居然是自行车的主意。
他心想,要是这阎埠贵一开始就痛痛快快地说明来意,自己说不定一咬牙也就同意借给他了。
可这老头倒好,在这儿东拉西扯,说了一大堆废话。
还非得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硬说把自己当晚辈看。
这一套做派,着实让徐庶心里堵得慌。
既然这老头让自己心里不痛快了,那徐庶又怎么可能轻易让他如愿呢?
于是,徐庶脸上挂着淡淡的疏离,不冷不热地回应道。
“三大爷,您也清楚,这辆自行车可不是我自个儿的私产。
它是轧钢厂配发给我的工作用车,说白了,这可是国家财产。
你又从来没骑过自行车,万一一个不小心,把它给摔坏了,那可怎么得了?”
阎埠贵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说道。
“这算啥事儿啊?只要你不说,这世上就没人会知道。
就算真不小心摔了,到时候你就跟厂里说,是你下乡的时候摔的,不就啥事都没有了嘛。”
这话一出口,徐庶只觉得自己对阎埠贵那厚脸皮和不知羞耻的程度,又有了全新的、更深刻的认识。
他的语气也不自觉地变得尖锐起来,带着几分嘲讽道。
“三大爷,你可真是好算计啊!
自行车你想骑就骑,摔坏了却让我来背黑锅,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阎埠贵这会儿也终于察觉到徐庶语气里的火药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赶忙解释道。
“小徐,你可别误会,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寻思着,反正这辆自行车现在归你用。
你骑着它下乡采购,一来二去的,难免也会有些磕磕碰碰,也不在乎多我这一回。
再说了,大家都住在一个院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本就该团结友爱、互帮互助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徐庶只感觉自己的三观再一次被阎埠贵给刷新了。
他实在不想再跟这老头扯皮下去,直接甩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三大爷,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要是再拒绝,倒显得我不懂事了。”
阎埠贵一听这话,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还以为徐庶终于松口答应借车了。
可谁知道,徐庶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不过呢,这车毕竟是轧钢厂的,而且还是崭新的新车。
我前一阵子也没接到下乡的任务,平日里也用不上它。
要是被您骑出去摔了、磕了,领导那眼睛可尖着呢,一眼就能瞧出来。
我刚参加工作没多久,为了布置家里,添置了不少家具。
现在兜里可没余钱去赔给轧钢厂。
这样吧,既然您这么想骑,那就先拿十块钱押在我这儿。
要是您把自行车给摔了,就用这钱去修车。
要是您骑完了,自行车完好无损,那我肯定一分不少地把钱还给您。
您看,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一听这话,阎埠贵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十块钱啊,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他怎么可能舍得拿出来。
况且他心里也清楚,自己从来没骑过自行车,刚开始学的时候,肯定得摔个鼻青脸肿。
这十块钱一旦拿出去,大概率是打了水漂。
他心里那股子算计瞬间落了空,恼羞成怒地说道。
“小徐,你要是不愿意把自行车借给我,就痛痛快快直说,何必搞这些弯弯绕绕的,净整些没用的事儿!”
徐庶此刻只觉得自己就像个秀才,碰上了阎埠贵这么个蛮不讲理的“兵”。
自己跟他讲道理的时候,他拿人情来压人。
现在自己顺着他的人情说事儿了,他又开始跟自己掰扯道理。
徐庶也不想再惯着他这毛病了,斩钉截铁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