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林遇躺在床上没力气动，觉得杜节就是个吸人精气的妖怪，听着浴室的水声停止，问，“你要出去吗？”
“对。”
杜节很快换好了衣服，在两条领带间犹豫，拿来询问林遇，“哪个？”
林遇很不走心地指了一条，撇过脸不理他了。
“要我抓猫给你玩吗？”杜节问，但还没等他回答，就出去了，但这次温柔一点，他是抱着进来的。
“我走了？”杜节见他不回答，又问，“你是在不高兴吗？”
明知故问，但林遇说，“没，我先睡了。”
杜节仿佛全然未觉，“那就好，晚安。”
林遇知道他是故意的。
杜节约的是卫闲，她想要的一个项目，有点难搞，人都约不到，于是拖他搭线认识对面的一个负责人，杜节在这方面牵涉不深，但可以带她去一个私人的小型的宴会。
卫闲欣然同意，“可以啊，当花瓶嘛，我很擅长。”
“？”
“公认的。”
杜节无奈一笑，“你同事嘴够碎的。”
卫闲听太多了，完全不在意，甚至还能事不关己地调侃两句，“我好奇的是，难道女人都喜欢在洗手间里讲八卦吗？”
杜节在开车，目不斜视地说，“男人也喜欢。”
杜节不是很喜欢这种场合，年纪小的时候爱去，好处是大人忙着应酬管不到，但他现在不是小孩子了，亲自去交际，未免厌倦。
卫闲在场上扫视一圈，“我看见他了。”
“提前说好，我一会儿可顾不上你，自己回家。”
“放心。”
卫闲离开后，杜节自己去找酒喝，场上的不合心意，自己去柜子里挑，自己一个人玩得悠然自得。
“这瓶酒不错，可惜年份不够好，差点味道，我的藏品里有瓶更好的，要一起尝尝吗？”
杜节觉得声音有点耳熟，但听这话估计是哪家的纨绔，头也没擡，“不用了，谢谢。”
看到他的反应，耳边随即传来毫不掩饰的笑声，杜节疑惑地擡头看。
严骅和……贺廷。
杜节惊喜，“你怎么在这儿？”
“出差。顺便一提，同学聚会我也会去。”贺廷跟他认识十几年了，于是正经没两秒，开始嘴贫，“哎呀，还是杜少爷过得滋润，随心所欲，谁的眼色也不用看。”
严骅看热闹不嫌事大，附和说，“是啊，不比我们，满场陪着笑，脸都僵了。”
“……戏过了。”
“你一来我就看见了，”贺廷没寒暄两句，话锋一转，“不过，你带来的那个女孩是谁？漂亮，我喜欢。”
他为人不错，跟杜节友情很深，就是女朋友换的勤了点。
严骅跟他交情不错，皱着眉头问，“你不是刚换了一个吗？”
“哦，那个我也喜欢，”他怕杜节不知道还特意介绍了一下，“是个学戏的姑娘，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我见犹怜。”
杜节喝了口酒，毫不留情地笑话他，“你见一个怜一个，估计上辈子是个菩萨，喜欢普渡众生。”
“也许吧。”贺廷很不要脸地承认了，“那她叫什么？做什么工作的？你们怎么认识的？……”
“高中同学。”杜节说，“顶尖的漂亮，又有野心，就凭这两点，我就知道以后一定会再见的。”
“高中？”贺廷有点惊讶，“咱们市的高中居然还有我不认识的漂亮姑娘？沧海遗珠，可惜可惜。”
……这有什么好可惜的，可惜没被你渣吗？
但杜节只是腹诽并未说出来。
杜节在场上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远远看起来十分落寞，是他姐姐的那个学生，李岙，博士毕业后留校任教，跟他姐姐也是同事。
“哎，”杜节说，“看见个熟人，我去聊两句。”
“嗯。”
“面色惨淡，愁云密布，”杜节笑着问，“看来人没哄好啊。”
李岙跟看傻孩子一样，配合着他呵呵笑了一下，但没多久就放下了，非常的敷衍，压根没精神跟他插科打诨。
“为什么吵架？”
他情绪忽然就起来了，“他先挑事儿……”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最近关系一直就不好，他有事也不跟我说，但还丧着个脸，我看见了也不能当看不见啊，我不得问吗？他倒好，一问就烦，一烦就躲不过吵；我不问，他还不乐意，找着由头跟我吵……我就不明白了，他到底在想什么，我俩大学就在一起了，难不成是时间长了感情淡了心飘了过腻了？”他说着说着按不住本心，还掏出手机，“我百度过了，夫妻生活不和有几个原因，一个是生活琐事，鸡毛蒜皮，这个有，每天嫌我扫地扫得不干净，嫌我做的饭难吃，到处挑我毛病；一个是沟通不畅，互相不理解，这个也有，一个是性格不合，还有一个是缺乏激情，也有，他平时连个笑脸都没有，更别说干点别的事了，牛不喝水我也不能强按头，自己解决呗，所以你看，全中！是不是？没有什么突如其来，所有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杜节好奇地凑近去看，赞同地点头，“很有道理。”
“这还叫有道理啊？”严骅碰见客户了，一边去聊。贺廷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情场老手看他们两个的探讨跟看花园宝宝一样。
李岙虚心求教，“那该怎么办？”
可惜他不了解贺廷的为人处事作风。
“换一个。”贺廷毫不犹豫，“费那劲干啥，天涯何处无芳草，总不能一棵树上吊死。”
“……”
杜节色不迷人人自迷，“但他长那么好看，能忍就忍忍呗。”
贺廷万花丛中过，不以为意。
“嗯，我作证，跟童桐一个级别的好看。”杜节提了个比喻。
贺廷有个心心念念的小白月光，不过襄王有梦神女无心，但或许也是得不到，才会有如此美好的滤镜。
贺廷来了兴趣，“那我给你讲讲。这个把妹，你得站在她的角度想问题，投其所好，就像养花一样，你要给的是阳光，雨露，土壤，而不是一个漂亮的盆……”
杜节手机响了，林遇让他带宵夜回来。杜节很听话，一喊就回。“我先走了，改天找你们玩。”
“哎，先别走，”贺廷分心喊住他，“那姑娘真不介绍给我？”
杜节耐心给他讲道理，“你对她来说不是‘男人’，而是‘社会资源’，她更现实也更精明，你哄年轻小姑娘那套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