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轮回境3(2 / 2)

“你觉得你什么时候能洗好。”君信白走到他身边看了一会儿,说。

伶舟善立刻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看他,小声道:“对不起师祖,我很快就能洗好。”

君信白侧过脸看他,道:“我教你。”

伶舟善眨了眨眼,君信白就握住他正在洗菜的手,手把手教着他洗菜,时而说出一些需要注意的洗菜小技巧。

两人靠得太近,近到伶舟善能闻到君信白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冷雪落在青竹上的味道,清新冷冽。

两双手在清澈的水里交缠在一起,一起轻轻抚过嫩绿的菜叶,伶舟善看着这一幕,总觉得哪里不对!

但是他不知道不对在哪。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奇怪的气氛在漫延……正经的师祖和徒孙媳会一起这样洗菜吗?

伶舟善稍稍侧过视线,看见君信白神色淡淡,是真的在认真地教他洗菜。

君信白垂着眼睫,长长的浓睫将他幽深晦暗的眸色掩盖,他的视线凝在沈琮细瘦修长的手指上,大概是因为浸在冷水里,原本玉白的手指透出一点点粉色,实在是令人着迷的好看。

不知为何,君信白一直觉得自己所在的世界是假的,明明他从小的生活经历都是那么真实,每一个细节是这么的无懈可击,身边的人都这么生动自然,可他心底深处还是有一种莫名的虚假感。

而这种始终萦绕在他心底的虚假感,让他面对所有的事,所有的人时,有一种超然世外的冷淡和漠然。

直到他第一次见到沈琮,他突然觉得整个世界活了。他觉得沈琮是真实存在的,是真正活色生香的,真正鲜明灵动的。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他竟然因为有沈琮的存在,而接受了这个世界是真的。

所以他从此分外渴望沈琮,想要接近他,利用一切机会去碰触他。

哪怕他知道沈琮是他徒孙的未婚夫,哪怕他知道这是违背伦理道德的,哪怕他知道这是无耻放浪的行径。哪怕他知道沈琮或许图谋不轨。

向来隐忍克制,清冷持正的心性因为那种对沈琮的莫名狂热,而如决堤的江河,再难以控制。

君信白的指腹摩挲过伶舟善的每一个骨节,伶舟善微不可察地颤了颤,淡淡发麻的感觉传遍全身。

伶舟善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君信白竟然就把自己的手指扣进了他的指缝,伶舟善愕然地看向他,君信白幽黑的眸子望着他,道:“还没洗完,你躲什么。”

那一瞬间,伶舟善感觉到了一种可怕的侵入感,他喉结动了动,压着发麻的感觉,道:“师祖,能快点嘛,我饿了。”

“饿了。”君信白淡淡地重复着他的话。

“嗯嗯。”伶舟善点头。

君信白放开他的手,伶舟善立刻把手缩回去,君信白瞥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然后释放出灵力,灵力将水搅动,自发地洗起了菜。

所以能用灵力洗菜,为什么要亲自动手?!

伶舟善轻轻磨了磨牙,倒是没敢问出口。

处理好所有的食材后,君信白开始下菜炒菜,伶舟善在灶台边灰头土脸地生着火。

君信白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手上有力地翻炒着食材。

等君信白真把所有的菜都做好后,伶舟善是真的饿了。

君信白把最后一盘菜摆上桌,伶舟善拿着一碗香喷喷的米饭,问:“可以吃了吗。”

“嗯。”

伶舟善二话不说,开始快速吃了起来。他虽然吃得很快,但吃相却不难看,有一种很长时间才能养起来的矜贵优雅。

君信白看着人面兽心的样子,做菜还是相当不错的,伶舟善连吃两大碗饭,吃速才开始慢下来。

等到他彻底吃饱后,摸了摸肚子,擡头就瞧见君信白正看着他,他才后知后觉好像君信白没吃多少,一大半菜全进他肚子里了。

伶舟善尴尬地笑了笑,竖起拇指赞美道:“师祖这做饭手艺真是天上有地下无啊!”

“哦?”

“真的,师祖做的饭真的特别好吃,要不是我肚子吃不完,我恨不得全塞嘴里。师祖未来的娘子绝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伶舟善一通夸夸,心里又冷笑可惜了,有这么好的手艺却偏偏活不长了。

趁君信白死之前,他一定要尝够本才行。伶舟善暗暗地想。

君信白唇角微微翘起,伸出手在他方才烧火惹上黑灰的脸上抹了抹,又在他的嘴角拈下一颗饭粒来,道:“喜欢吃就好。”

伶舟善的脸烧红,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和嘴角,心里懊恼在死对头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脸。

罢了罢了,反正今天丢的脸也不少了!哼!

吃完饭后,君信白就将伶舟善带去了侧殿的浴池,浴池不小,有灵泉三分之一这么大,里面池壁下镶嵌着自动生热的灵石。

“谢谢师祖。那我就先去洗了,您去忙您的吧。”伶舟善感激道。

君信白望了一眼热气缭绕的浴池,点了点头。

等君信白走了,伶舟善关好大门,才放心脱了衣服下到浴池里去。

伶舟善靠在池壁,仰起头,舒服地叹息,又忍不住骂这些奢侈会享受的仙道魁首一番。

但他的目的也不是真的洗澡,所以他泡了一会儿,就元神出了窍,跑了出去。

他先是去了书房,仔细搜寻了一番,确定里面没有藏着君信白已往未婚妻的画像,又去了修炼室、练剑室,最后才去了君信白的卧室。

君信白正靠在坐榻上,握着一卷书卷,垂着眸,沉静认真地看着书。窗外的阳光正好投在他前方不远处,明亮的光将他清冷俊美的脸映照得分外清晰。

虽然伶舟善现在是元神出窍,又可以隐藏了气息,君信白理应看不到他,但他还是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挪到他卧室里的书案里,书案边有一个齐高的古董瓷瓶,里面放着几幅卷轴,伶舟善怀疑那些卷轴是画,但他可不敢在君信白在的时候打开那些卷轴。

于是他陷入了两难,僵在原地。

君信白忽地动了动,朝他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伶舟善吓得屏住了呼吸,静止不动。

半晌,君信白又把视线偏了一点,望向自己的书案,似乎在想什么。

伶舟善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正准备先走,下次再想办法。却见君信白站了起来,朝他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伶舟善还没来得及离开卧室,他的去向就被走过来的君信白恰好挡住了。

君信白朝他走近了一步,伶舟善被迫往后退,两人一进一退,直到伶舟善的后腰抵在了书案边沿,他秉着呼吸,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如果不是君信白的视线并不在他的身上,他几乎要以为君信白能看见他了。

突然君信白后退了一步,伶舟善连忙往后撤,走到了书案和书架中间,他刚要从另一个方向溜走,就见君信白躬身拿起古董瓷瓶里的一个卷轴出来,他顿时又停下了脚步。

君信白拿出一个卷轴,走到书案后顿了顿,又往前走了几步,正好堵住了伶舟善的路,伶舟善磨牙瞪他,不得不往后退。

在书架上看了一会儿,抽出了一本书,再转过身要回到书案时,便又把伶舟善逼退,最后竟然将伶舟善困在了他和书案中间。

伶舟善疯了,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落到这个进退不得的境地。

君信白将手搭在案桌上,可以说将伶舟善圈抱在了怀里,偏偏他还无所知的样子。

伶舟善努力隐藏自己的气息,无措地站在原地。

君信白微微倾身,和伶舟善贴得更近,两人呼吸近在咫尺,伶舟善立刻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然而也并没有好多少,君信白烫热的呼吸就这么喷洒在他的耳朵上,痒得他难受,好像细微的电流窜过,十分别扭。

君信白打开卷轴,是一幅行书利落遒劲的书法作品。

伶舟善有些失望,竟然不是画像。

君信白伸手在卷轴上一抹而过,卷轴上的字就消失了,他拿起毛笔,开始在卷轴上写字。

幸好君信白的身躯和书案还有一段距离,完全能够容下伶舟善的元神躯,不然但凡君信白再离得近一点,他的身躯就会穿过了伶舟善的元神躯,这样必定能感知到伶舟善的存在。

现在伶舟善的处境有点困难,想要不直接碰到君信白的身躯直接出去,不太容易。

而在想办法的这段时间里,他只能尽量身子往前倾,不让君信白碰到他。

他一边脑筋急转,一边看着君信白握笔挥毫,写出一个个漂亮凌厉的字来。

写了好一会儿,伶舟善都看困了,撑着桌子,身体往前倾,脑袋一点一点。

君信白的笔尖微不可察地顿了顿,视线划过伶舟善的后脑,搁下笔,躬身去拿侧边古董瓷瓶里的另外卷轴。

伶舟善哪里知道君信白这突然的动作,一下子下半个的元神躯就被君信白穿过了,两方重叠交穿的一刹那,伶舟善蓦地打了一激灵。

他又连忙压低身子,几乎将整个身子趴在了书案上,扒在书案上的手指收紧轻颤,耳朵红热一片。

他头皮炸了,君信白一定会发现他的存在,他一定会被君信白揪出来,打散元神的。

但他等了等,却没等到君信白其他的动作,君信白只是在拿卷轴时难以察觉地停滞了两息,呼吸莫名乱了几分。

君信白握着卷轴的手不自觉收紧,像是用了极大忍耐似的,才抽出了卷轴,身子站直。

伶舟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的气息透露出来,扶着桌案撑了起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都没有再动,风从窗口吹了进来,吹动了桌上的卷轴,将室内莫名燥热的气息吹散了些许。

君信白动了,他把桌上的卷轴收了起来,然后把手上的卷轴展开,这次是一幅美人图。

还未见到时,伶舟善无法想起来君信白的挚爱长什么样,但这卷轴一打开,看见图上的美人时,伶舟善却能立刻想起来这就是君信白死去的那个未婚爱侣。

君信白凝视着这幅图,神色仍旧淡淡,没有丝毫变化,半晌,他又将图给抹掉,拿起画笔,开始画画。

伶舟善侧过脸看着君信白,心里有点奇怪,纵然时间已经过了三百多年,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忘了自己的挚爱未婚妻吧,怎么看见爱侣的画像竟然这么无动于衷。

难道是因为君信白的爱太内敛克制了,他没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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