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茗头疼地靠在墙上。
骆溢早已经洗漱好,见他还不下床,问:“你不舒服吗?”
费茗揉了揉额:“今天不去晨练了。”
“哦。”骆溢见他挺不爽的样子,自觉道,“那我去买早饭,你吃什么?”
费茗沉默了一会儿,不想让他买。他刚梦到室友上了自己,现在又让人买早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过自己需要换裤子,骆溢不在好点,于是点了餐。
骆溢拿上饭卡:“你真没事吗?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给你带药?”
费茗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
骆溢担忧地看了他两秒,只能先去了,拎着早餐回来的时候,费茗已经起床,神色如常,在阳台洗床单。
骆溢疑惑:“你不是前几天才洗过——”
他说着一顿,意识到了什么。
费茗幽幽地看过来。
骆溢一指他的桌子:“给你买了豆浆……咳咳!”现在提豆浆是不是也不太好?
费茗沉着脸继续洗床单,骆溢说:“先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费茗顿了顿,冲干净手去吃早饭。
骆溢靠在自己衣柜上,笑看着他:“你昨晚梦到什么了?”
费茗狠瞪了他一眼,扭头拿吸管扎进豆浆,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骆溢顿了顿,后知后觉地想到,费茗向来腼腆,开这种玩笑的确有些冒犯。再来,费茗不会是梦到哪个美女了吧?
骆溢心里堵得慌,没了开玩笑的心思,低落地说了句:“抱歉,我嘴贱,以后不说了……正常的生理现象嘛。”
“你别说了!”费茗不悦地道,一直背对着他没转身。
骆溢:“……哦。”
他是真想问清楚费茗做那种梦到底是和男的还是和女的,但这一整天费茗都没给他好脸色。
骆溢只能怪自己嘴贱,明知道人矜持,干嘛这么没分寸?不过心里到底有点郁闷:你梦里爽飞了,和老子又没关系,和我摆什么脸啊?你要是梦到的是小姐姐,我找谁哭去?
第二天早上,费茗醒来时见骆溢忙忙碌碌地在寝室和阳台之间乱窜,一看,在换床单。
费茗下床,走到阳台边,沉默地看着他搓床单。
骆溢看他一眼,叹气:“我也生理现象了,准你笑回来。”
费茗一下子冷了脸,拿起牙刷走过去:“你过去点。”
骆溢往边上挪了一大截,憋闷道:“你凶我干嘛?”
费茗想,谁叫你没事量我脚踝!
当然这事怪不了骆溢,是自己下作,居然对友善的室友有那种居心。
骆溢是好的,不然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察觉到性向。
虽然以前从来没对女孩子动过心,其他男生说女孩子哪里漂亮哪里可爱他也get不到,但学生的任务是学习,后来父母又出了事,他根本没空多想。
直到现在才发觉,原来自己喜欢男人啊。
费茗刷完了牙,骆溢床单还没洗好,将手上的泡沫冲了,进屋换鞋。
费茗一看,知道他是准备和自己一起去晨练,说:“今天不晨练了,你洗衣服吧。”
骆溢一愣,看向他:“那下午去打球吗?”
费茗摇头:“不去了,这学期课业重,我打算业余时间攒看片量。”
骆溢沉沉地看了他两秒,将穿了一半的鞋子踢掉,转身继续洗床单。
洗完,他拿出一管护手霜,挤了一坨在手背上,转身溜达到费茗身边,反手在对方手背上蹭了一下,蹭了一半给对方,说:“挤多了,你也涂涂吧,天冷了,注意保护,你手这么好看,以后光手就能吸粉,别弄糙了。”
费茗愣愣地看着手背上的护手霜,擡头看了他一眼。
其实骆溢的手也好看,若是从前,他肯定要礼尚往来地夸回去。
但他今天没吭声,沉默地将护手霜在手上抹开,说:“你以后少挤点。”
骆溢动作一顿,看向他:“你嫌弃我啊?”
费茗呼吸一窒,不知道怎么跟这直男解释,顿了顿说:“我自己会买。”
这话听得骆溢心头暴躁,忍了忍,哦了一声。
很快到了放国庆假的时候,骆溢暑假没回家,他爸妈催他回去一趟,他只能答应,收拾行李的时候问费茗:“你假期怎么过?”
费茗说:“宅在寝室。”
骆溢张了张嘴,挺想邀请他去自己家乡玩,那边风景不错,就当是旅游了。不过想想有些突兀,而且这两天也不知道哪里惹到费茗了,对方明显对他疏离了许多。
骆溢心里又烦又躁,有时候真想把人按墙上狠亲一顿。
但他知道不能,现在至少还是朋友,真那样做了,可能就是一辈子无法弥补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