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告诉他们这是海里产的,这边人没见过海,直呼海里的东西个头真大。
帝王蟹其实烤着吃不错,但麻烦。于是纪淙哲干脆大卸八块直接放锅里蒸,到时弄点调料沾着吃就行。
另外再烧两只澳龙,澳龙就打算做蒜蓉。
这下邻居们都帮不上忙了,毕竟这些食材都没见过。也只能去院子里头晒太阳喝茶了。
林臻在灶后烧柴火,锅里已经蒸着螃蟹了,纪淙哲剥了一大碗的蒜瓣,在砧板上剁成了蒜末。
接着把两只澳龙对半劈开,去除虾线,再切成小块拼盘。
他又喊林臻把另一只灶给烧起来,等到锅热后下油,把剁好的蒜末倒进去翻炒爆香。
蒜蓉炒个十来秒就可以了,锅铲铲出后铺上装好盘的两只龙虾肉里,最后放进锅中隔水蒸,这些海鲜不需要蒸太久,八九分钟出锅正好肉嫩味鲜。
严岑带着他父母妹妹到了,他们跟院里的林纪两家父母打了招呼又进厨房跟小两口说了些话。
螃蟹蒸熟后,纪淙哲便端到圆桌上喊大家过来坐着吃饭,他自己又把两只龙虾出锅,撒上些许葱花和生抽,浇上热油噼里啪啦一阵。
严岑一家和邻居们都没吃过,一尝都赞不绝口。
八斤多的帝王蟹,拿剪刀剪开坚硬的腿壳,徒手都能撕出一条肥美白嫩的肉,味道鲜甜,甚至都不需要沾酱料。
林臻给西瓜和亮亮一人一条螃蟹钳,俩小家伙就去院子里边吃边玩了。
吃过午饭后,小两口便跟父母说下午要带西瓜去小河村,邻居们一听便已经热情招呼林纪两家夫妻晚上去他们那吃。
林纪两家父母也不矫情,说了些感谢的话后欣然应下了。
小两口便带着儿子,拎了许多礼品去了小河村。
说实话,这是林臻第二次上丈母娘家,路上的时候纪淙哲还在调侃他。
“这次西瓜外婆看你带这么多礼物过去,肯定不会把我们扫地出门了,说不定还会好好给你摆一桌。”
到了小河村,无疑又被人一通围观。小两口带着儿子下车后跟村民们笑笑,便快速朝纪家走。
路还有点印象,纪家的房子还是老样子,三间大瓦房,一间是堂屋,是烧饭吃饭以及纪家父母住的地方。
旁边一间是早就结婚了的纪老大,另外一间是曾经包括纪淙哲在内的几个光棍兄弟住的。
纪妈看见小两口带着儿子走来,跟高山村的邻居们一样,甚至情绪更为激动,抱着纪淙哲一通大哭。
哭得全家和邻居们都冲出来看,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纪淙哲安抚着她进屋,进屋好一会儿她才渐渐地平静下来,只是聊着天眼泪还时不时地掉。
“唉,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纪妈拿帕子擦了把脸,才缓过声说道:“可你们究竟去哪里了?怎么连西瓜也不见了呢,我隔三差五跑去高山村问你们邻居,他们却说你们没回……”
纪妈说着又掉眼泪。
纪淙哲其实是有点不太忍心跟她说这件事的,毕竟纪家父母跟高山村的邻居们不同,她是生养“纪淙哲”的人,严格说起来,她的儿子纪淙哲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可是他跟林臻以及西瓜总有一天还是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再让纪家的父母经历一次儿子一家失踪的事情,更是于心不忍。
纪妈见他俩纠结着有话要说,便支开了其他儿子们。
于是一个下午的时间,纪淙哲和林臻两个将事情尽可能委婉地告诉纪妈纪爸。
纪妈的脸上除了震惊更多的是难过,最后纪爸纪妈全都沉默了。
西瓜看着这个氛围,有点害怕。他走到纪妈跟前不安地抓着她的手:“外婆。”
纪妈的眼泪顿时又汹涌而下,抱着小孩泣不成声。
她问纪淙哲:“你的爸妈在高山村吗?”
纪淙哲点点头。
“明天我跟你们一块儿回去,我也想见见他们。今天晚上你们就住在家里。”
小两口点了点头。
林臻说:“我们也是这个意思,今年过年你们都去高山村吧。”
吃过晚饭后,纪妈去给小两口铺床,老二老四老五三个光棍兄弟的屋子里有三张床,说是床,其实就是两只大木柜,就跟小两口以前老屋里的大木柜一样,铺上被褥就能睡。
今晚,小两口带着儿子睡一张,另外一张,其他三个兄弟就凑合着挤挤睡。
睡前,纪妈单独叫了纪淙哲去屋子里说话,她还是想确认:“你真不是老三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大概……身体还是。”
纪妈问:“那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纪淙哲摇摇头:“我只记得我来到这边后的事情,再早之前的我不记得了。”
纪妈说的不多,纪淙哲走出屋子后,心里闷闷的,纪妈最后说了一段话,像是说给纪淙哲,又像是希望纪淙哲能够转述给她的儿子。
她说:“别怪妈以前对你不好,只是家里穷你兄弟又这么多,我得为全家打算啊,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能不疼。老三啊,别怪妈。”
纪淙哲回到屋子后,那边的三兄弟已经睡下了,而林臻还在等他,西瓜也在他旁边睡着了。
纪淙哲关灯脱鞋子上床,林臻问他:“西瓜外婆找你说什么了?”
黑夜中纪淙哲轻轻地叹了声气:“也没说什么,大概是……没来得及跟她的儿子道别,所以很难过吧。”
林臻安慰般地拍了拍纪淙哲身上的被子。
“睡吧。”
然而今天晚上他俩又没睡着,这次倒不是情绪问题,而是根本睡不着!
纪家三个兄弟,有两个呼噜声震天,另外一个已经习以为常,照常睡觉。
西瓜还小,睡眠也深,可林臻和纪淙哲彻底翻来覆去了。
这边也没个耳塞什么的。
林臻讷讷道:“我终于理解你当初为什么随便想找个男人嫁了。”
纪淙哲好笑道:“你该感谢我,老二的呼噜声最大,当初如果你娶了他,估计这六年都焊上黑墨镜了。”
最终,小两口第二天全都神色怏怏的,一副疲惫的样子。
吃过早饭就要回高山村了,本来是打算喊他们一家子人都去那边过年,但他俩的事情目前只有纪家父母知道,纪妈也没告诉几个兄弟们,以免节外生枝,于是她便让纪爸留在家里,她一个人跟着去高山村过年。
到了高山村,回到小院,纪淙哲给她指了纪开成和杨馨后,纪妈也和气地同纪开成和杨馨打了招呼,倒是显得很平静,只是同纪淙哲说,有他们这样的父母,她也安心了。
大概这是林臻的梦,所以一切本该是激烈的情感,却在梦里呈现得无比平静,也许是林臻心里的期许,期许他们都不会有伤心,不会有苦难。
今天是年二八了,从小河村回来,林臻和纪淙哲也没来得及收拾,因为下午还得去村里的作坊排队打年糕。
两担米挑去作坊,长长的一条队伍,估计等排到他们都要几个小时后了,于是小两口便跟其他人一样,把装满米的箩筐放在那,坐到边上听乡亲们唠嗑。
西瓜和亮亮同村里的其他小孩一样喜欢凑热闹,这几年村里出生的小孩多,跟西瓜同龄的也多。
十几个小孩就在村口的空地上玩耍。
由于快过年,小店里卖着许多的鞭炮,西瓜在那边看着其他小孩玩,手痒了。也跑来找林臻要钱。
“玩鞭炮?”林臻不太赞同。
西瓜抱着林臻软磨硬泡:“爸爸,鞭炮……”
纪淙哲骂道:“小孩玩什么鞭炮!小心手指头给炸掉!”
西瓜瘪着嘴,他知道求纪淙哲没用,便一个劲缠着林臻,最终林臻没办法,只能带着他去小卖部里买相对安全的小鞭炮玩。
小老板给父子俩推荐了一款,说是摔地上才响的,林臻这才放心,于是给西瓜买了一盒。
西瓜拿到了鞭炮拉着亮亮跑去跟其他小伙伴摔鞭炮玩了。
排队轮到小两口家,林臻把两担米挑了进去,打这种年糕,作坊的地面潮湿得很,小两口放好米后就出来了。
年糕好几道工序,先将大米磨成粉,放蒸笼里头蒸,蒸熟后就成了粉糯的糕花,最后把糕花倒进机器里,压制成筋道十足的雪白年糕。
在等大米磨粉上笼蒸的功夫,西瓜的一盒摔炮没了,又跑过来找林臻要钱想再买一盒。
结果纪淙哲看见儿子的裤子上全是被鞭炮炸开的小洞,气得他当场发火,现在林纪两家夫妻包括西瓜外婆都不在,于是他一把抓过儿子暴揍了一顿。
西瓜响亮的哭喊声也炸开了,他一个劲冲林臻伸手:“爸爸……”
林臻站在一边不理他,觉得是该给点教训。
村里人好一顿劝说,纪淙哲才住了手。打完西瓜就乖了,抽抽噎噎地抱着纪淙哲。
结果刚刚还认为得给儿子一点教训的林臻,在纪淙哲打完儿子后却说:“孩子大了,以后你别总是当着外人面打他。”
“…….?”纪淙哲气道:“那你刚怎么不拦住我?”
纪淙哲瞧西瓜这副红着眼睛,可怜兮兮的样子,又心疼了。抱着他走进作坊里头,打算拿点糕花哄哄他。他认为教育小孩还是得软硬兼施比较妥当。
蒸熟的糕花堆放在一只木框里头,刚出蒸笼,冒着白气还滚烫,纪淙哲用手掰了一坨。
西瓜看见了吃的,不再哭了,伸着手要吃。
“你等会你急什么?小心把你嘴巴给烫烂了。”纪淙哲抓着糕花放在嘴边吹着,吹完后给西瓜嘴里塞了一小坨。
剩下的自己跟林臻分着吃了。
“爸爸好吃!”
热腾腾的糕花米香味浓厚,一种介于大米和面粉的口感,这样新鲜地尝两口还是很不错的。
机器腾出来了,纪淙哲便放下西瓜,让他自己乖乖站在边上别到处乱玩,因为他跟林臻要忙事了。
林臻将糕花一点点倒进机器的漏斗中,等到雪白的年糕被长长地挤压出来时,纪淙哲抓着菜刀一段一段切落。
农村能人巧匠多,一位大爷便说让纪淙哲切一小段,他给西瓜捏只小动物。
西瓜一听来了兴致,盯着这团热腾腾一捏就极其容易变形的年糕,在大爷的手中揉来捏去好几下,瞬间变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白兔。
他接过小白兔,高兴地不得了。立马跑出去跟亮亮和其他的小伙伴们炫耀了,不一会儿,一群小孩跑进来缠着大爷捏兔子。
年糕打完了,两大箩筐,林臻觉得吃不完,便又分给了两家邻居们一些。
一眨眼到了年三十,村里宰的猪肉买了,小两口又带着两家父母和西瓜外婆去逛了半天的集市,买了许多烟花,堆在小院的储物间里头。
今天小两口和父母们,加上两家邻居十几个人一起过新年,下午的时候,小院里热闹非凡。
这么多人一块儿准备年夜饭,连纪开成和林父都在院子外拔鸡毛了。
林臻给邻居们写完春联,又跟纪淙哲把小院的大门沾了浆糊贴上红色的对联,窗户上也贴上了福字,霎时间整座小院看起来都喜气洋洋。
这个年过得前所未有的热闹,所有至亲的人都在一块,一张大圆桌坐得不留一点缝隙。
桌上有鱼有肉还有蟹虾,陈虎打了一瓶老酒,热了后给大伙都倒上一碗,今天不论能不能喝酒的,都愿意图个热闹高兴。
“大鸡腿!大鸡腿!”西瓜看见一整只鸡端上桌,兴奋地鼓着手掌。
纪淙哲便撕下两只鸡腿,给了他和亮亮一人一只,俩小家伙抓着跟小胳膊一样大的鸡腿啃得不亦乐乎。
然而一只鸡腿吃到一半就撑了,俩小孩又不喝酒也坐不住,便跑下地。
西瓜鸡贼得很,知道下午的时候玩鞭炮被爸爸揍了一顿,他们肯定不可能给自己钱了,于是他便问纪开成和林父要。
看到孙子要钱,爷爷和外公自然一万个愿意。于是纪淙哲和林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西瓜拿了五十块钱,却也不能说什么。
西瓜拿到钱后跟亮亮两个跑小卖部去了。
喝完了酒,林臻又去锅里端主食,今天的主食除了米饭,还有切了片蒸得软糯的年糕和粽子。
大伙有说有笑地吃饭聊天,直到天空炸响了第一声鞭炮。
陈虎说:“要放鞭炮了啊。”
“我去搬出来。”纪淙哲说着就起身往储物间走去。
林臻在后头喊着:“你搬一半出来,晚上十二点还得放呢。”
“我知道!”
林臻索性放下筷子,先和纪淙哲一块去把烟花搬到院子中。
十几只烟花摆好了,正当陈虎拿着烟要点烟花时,俩小孩回来了,纪妈赶紧喊俩小孩过来到边上。
陈虎一口气点燃了四五只,顿时小院里炮声震耳欲聋,夜空中绽放开五光十色。
在烟花嘈杂的声音里,大伙相互恭祝着新年快乐。
而两个小孩更是兴奋地吱哇叫,等到烟花全部燃尽后,他们又喊陈虎帮他们点燃刚买回来的烟火棒。
两个小孩满院子挥舞着,奔跑着,欢腾着。让这个年味更加得浓郁。
吃完了饭,简单收拾了下桌子,今天菜烧的太多了,索性就任由它们继续摆放在桌上,等到大年初一热热再吃。
大伙坐在客厅里头觉得还有点冷,杨大爷就弄了只火盆,装上炭火烧得通旺,这样一来,即便是敞开着大门也不会冷了。
林臻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一片铁丝网,架在火盆上后又拿了橘子放在上头烤。
他又问“要不要拿点虾过来烤?”
大家刚吃完饭,哪还能塞得下肚子。
“就烤橘子吧,吃点清爽的刮刮油。”纪淙哲剥开一只烤热的橘子,朝院子里玩耍的俩小孩喊:“西瓜亮亮,你们过来吃橘子。”
“不要吃爸爸!”西瓜不知道正蹲着身体弄什么,头也没擡回道。
纪淙哲不管他们了,继续跟其他人聊着天。
然而没聊两句,只听“咻——”的一声,一只什么玩意儿飞了进来,一头扎进了火盆里。
当大伙看清什么后,全都惊得远离火盆。
而院子里的俩小孩已经呆住了,西瓜的手里还捏着火柴盒。
这是一支时下流行的鞭炮,形状像小火箭,燃放这种鞭炮还得找准方向了才行,看样子是这俩小孩第一次玩这个,把小火箭给窜进屋子里了。
幸好这只是哑炮,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炸开,大家稍微松了一口气。
纪淙哲是真的忍不住了,环顾了一圈四周,正要冒着火找东西上去抽一顿。
然而他骂骂咧咧还没开始,林臻便快速抽了一条扫帚上的竹丝。
纪淙哲讶异地张大了嘴,林臻的举动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纪开成甚至都已经准备好了骂一顿纪淙哲。
西瓜见林臻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还没到跟前呢,就已经被吓哭了,连躲都不敢躲。
林臻抓着他,拿竹丝狠狠地抽着屁股。
西瓜接连两天被两个爸爸轮流抽,哭得他上气不接下气。
“林臻!你干什么!”林父气得冲上前夺过竹丝。
接着纪开成杨馨和林母以及纪妈邻居们都过来劝,西瓜背景太硬了,林臻没办法,再想教育儿子也不敢下手了。
只是他这一顿抽,上头的长辈们一个晚上都没给他好脸色。
纪淙哲忍不住揶揄他:“你不是说孩子大了,别乱打吗?”
林臻郁闷道:“那也得看情况,今天晚上这样胡来肯定是不行的。”
西瓜今晚哭伤心了,晚上就粘着两天前才刚打过他的纪淙哲,而纪淙哲心里却有点爽,毕竟在儿子面前,从来都是他在做坏人,今天林臻当一次,让他也尝尝被儿子冷落的滋味儿。
纪淙哲靠在床头,而西瓜紧贴着他躺在被窝里。
西瓜拉了拉他的手:“爸爸快点关灯睡觉。”
“你爸还在洗脸呢。”
西瓜小声地说:“不要爸爸一起睡。”
“为什么不让你爸一起睡啊?”
“他打西瓜。”
话刚说完,西瓜就看见林臻走进来,他立即瘪着嘴钻进了被窝里蒙住脑袋。
纪淙哲靠在床头,一脸贼笑,他倒要看看林臻怎么哄儿子的。
林臻走到床边,俯过身拉下被子,露出西瓜圆圆的脸蛋,而小东西正垂着细长的眼睫毛,刻意避开自己的视线。
林臻轻声问“西瓜不跟爸爸说话了吗?”
西瓜垂着眼睛不吱声。
林臻脱了鞋子上床,又拍了拍西瓜的身体:“西瓜躺过去点好不好?不然爸爸没地方睡要掉下去了。”
西瓜嘴里说着不想跟爸爸睡,可小小的身体还是老实地往纪淙哲那边挪了挪,给林臻腾出地方。
林臻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问:“西瓜还在生爸爸气吗?”
西瓜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一出声委屈得要命:“爸爸打我。”
“西瓜知道爸爸为什么打你吗?”
西瓜瘪起了嘴,虽说今晚很难过,可他也知道是什么原因“我闯祸了。”
“是爸爸觉得你今天玩太危险了,不仅会伤害到你自己,还有可能伤害到亮亮和其他人。你希望看见其他人因为你的鞭炮受伤吗?”
西瓜摇摇头,冒着哭腔说:“我错了,可是爸爸打我好痛。”
林臻心里也内疚,他轻声赔不是:“爸爸也错了,西瓜也别生爸爸的气。”
但是西瓜有这么一点很好,就是这么小的年纪能分辨是非,在林臻哄了几下,他也就释怀了,没一会儿又跟两个爸爸闹的笑出声。
可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他们要离开了。
离开之前,小两口去了自家的稻田,可这个时节,枯竭的田里头只有短短的稻茬。他俩又去了西瓜地,在以前搭的竹棚子里坐了一小会儿,在这片西瓜地里,纪淙哲度过了人生中最煎熬的几个月。
可那时的难忍,如今却成了心底最深刻最留恋的记忆。
回来后,小两口又在老屋里待了半个下午,老屋很久没住人了,到处都是灰尘。
可没关系,即便没有打扫,脑海里的记忆也依旧清晰。
从初来时的一贫如洗,到渐渐地发家致富,老屋里聚集了太多点点滴滴的时光了。
在这张木板床上,纪淙哲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他在上边数着他们两个赚到的第一笔钱的喜悦。
而那张旧书桌上,林臻不知道记下了多少的账目。
楼下纪开成喊他俩,要走了。
纪淙哲的眼睛一寸不漏地将这个老屋子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地看着。
目光所及之处,每一处角落里,全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影子。
这种即将离开熟悉的故土的滋味,他俩都能深刻体会到。恨不得透过眼睛把这里的一切都死死地烙进记忆中。
最后一次停留在这边,这种思乡的浓厚眷恋能令整颗心都在竭力拉扯着不愿动弹的脚步。
“我们要走了,纪淙哲。”林臻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看见纪淙哲的眼里氤氲出水光。
从收拾完东西,提起行李,再关上小院的门,接下来他们离开高山村的每一条小路和石阶,每一个步伐里都承载着他们对这片土地的浓重情感。
所有的人,慈祥的杨家老夫妻,和善又热心肠的陈家小夫妻,刀子嘴豆腐心的纪妈,清俊又腼腆的严岑。
他们都一块去了村口送小两口一家人。
分别之际,太多的情绪,在这一刻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唯有他们口中不断不断重复的几句话。
“林臻小纪,你们有空一定要常回来。”
“带着西瓜回来看看我们啊。”
“一定要常回家……”
车子缓缓地驶出了高山村,而村口的他们也渐渐模糊了。
林臻望着后视镜里的人影越来越渺小,最后再也看不见。
在这个新的一年初始,他在心底默默地许了一个愿望。
一定会回来的,以后我们一定还会在梦里回来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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