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当克拉克开车穿过哥谭大桥，第一次踩上哥谭的土地时，他感觉耳边似乎听见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像是墙壁，像是玻璃。这种感觉克拉克完全无法诉说，但想来想去，他又觉得这是错觉。
他已经给自己定好了宾馆，在一个比较靠近奈何岛的地方。奈何岛是什么地方克拉克很清楚，那里听上去对他这样一个势单力薄的外地人来讲十分不妙。但抠门的佩里主编批给他的经费极其有限，他只能选择住那种廉价又偏僻的地方。
“好吧，现在我要想想究竟怎么才能遇到蝙蝠怪影。”克拉克自言自语，“我猜也许需要我晚上在哥谭乱晃几圈。听上去是有些危险，但危险的大概是罪犯。”
力大无穷的克拉克是什么都不怕的，他只怕有人发现他是个外星人。
“蝙蝠怪影是什么呀？爸爸。”
“就是哥谭最近的传闻……据说有蝙蝠怪物，每天晚上巡视在哥谭的大小街道里惩罚罪犯。要我说，这人听上去像个英……霍普？？？霍普·肯特！！”
克拉克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小孩。
他身后出现了一个可可爱爱的小脑袋，小脑袋上的金发卷毛翘了翘。那是他本应该留在家里和玛莎一起享受苹果派的的宝贝霍普。
克拉克深吸一口气，勉强克制住捂着脑袋尖叫的冲动。
“霍普·肯特！！你怎么会在我的车里？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刚刚上来的呀，爸爸！”霍普小朋友认真回答爸爸的问题，然后笑眯眯地探头亲了爸爸一口，“不过爸爸好像在想事情，一直都没有发现霍普。”
克拉克按耐住濒临崩溃的心情。现在他总算体会到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外星儿子是什么感受了。
感谢玛莎和乔纳森，在他调皮捣蛋的童年时期没有真的上手揍他。
不过，克拉克确实是有些心神不宁。从他答应佩里主编来哥谭调查的那天起，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这么久，却从来没有主动注意过哥谭这个城市。
就好像有什么神秘力量将他与哥谭完全分开，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都会和堪萨斯州。一切有关哥谭的消息都被他自动忽略。
只有在最近这两个月里，关于哥谭的消息才开始引起他的注意。他这才发现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重工业十分发达，经济繁荣程度堪比大都会，但却又十分混乱腐败的地方。
他怎么曾经就从来没注意过这个地方？克拉克一路上都在问自己这个问题，这就导致他十分心烦意乱，心里总有一种惶恐不安的感觉。
再加上最近乔纳森突然醒来，而他又在大都会找到十分向往的记者工作，这些好事都在一天之内发生，这让克拉克感觉像是在做梦。于是他心里的惶恐不安就更加无法压抑。
就连霍普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车里的，他都完全没有注意到。
“你怎么上来的？”克拉克感到十分不可思议。同时他想起来了另一件事，他第一次见到霍普的时候，小朋友也是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他车里。只是他后来只顾着注意自己拥有一个新儿子这件事，完全忘记了去探究儿子究竟怎么出现的了。
“霍普打开门就到这里来啦！是不是超级厉害？”霍普说道，“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霍普又可以和爸爸在一起啦。爸爸开心吗？”
就是爸爸的行李箱真的很闷，他想办法把爸爸行李箱里的东西都送回了家，才成功钻进行李箱里。
现在爸爸的行李箱里已经没有东西了，只剩下一块苹果派！爸爸最爱吃苹果派了，他肯定很高兴！
小朋友满意地点点头。他甚至还想办法把宠物们都偷偷运了过来。
鸟鸟狗狗和鱼鱼正蜷缩在车厢的角落里不敢动弹。
唯一令霍普感到遗憾的是，他彻底失去了猫猫的踪迹。那天在车厢里只留下一个奇怪的稻草人，霍普翻来覆去地检查过，路西法叔叔留下的宠物印记现在已经不在猫猫身上，反而是转移到了这个稻草人身上。
大概这就是猫猫的性格吧。霍普小朋友虽然有些遗憾，但他决定尊重猫猫的选择。如果哪天他想再养猫，总会有机会遇见。
乐观的霍普小朋友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爸爸。
“霍普要和爸爸一起工作！爸爸开心吗？”霍普小朋友又问了一遍。
克拉克开心吗？
他不仅不开心，还很想到未来去揍那个把霍普教成这样的未来的自己一顿。
还是说，未来的自己已经无法管得住霍普，所以才会把霍普送来他所在的时代？
可恶！
难道是他自己坑了自己？
霍普小朋友完全没有体会到爸爸的心情，他从座位中间慢慢爬到了副驾驶座上，然后嘿咻嘿咻伸长胳膊给自己系上安全带，乖巧地等爸爸开车。
没有布鲁斯爸爸和阿福专门为他准备的海绵宝宝儿童座位也没关系，霍普一定不会掉下去的。
克拉克盯着霍普没有说话，脸色严肃。
霍普小朋友不明所以地望着爸爸。
实际上，新手爸爸克拉克正在思考要怎么教育一下霍普小朋友，让他以后不要随意暴露自己的能力。但他不能太过严厉，这样会伤害到孩子想要见他的心情，但也不能太过宽松，万一下次小朋友还敢这样做怎么办？
“霍普，擡头看着爸爸的眼睛。你告诉爸爸，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克拉克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霍普小朋友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爸爸的眼睛好看，但是看着爸爸的眼睛不危险呀！”
克拉克捂住脸。
“我是说，你用我不知道的方法一个人跑来我车上，这样做很危险。玛莎也会担心你，我们都会担心你的安全。万一你在路上碰上坏人，又或者突然出现在马路中间……”
克拉克爸爸克制不住地想象各种危险的场景，一会儿是霍普小朋友被周围的同龄人孤立，一会儿又是他被莫名其妙的人抓走做实验。
克拉克爸爸眼里的神色越发惊恐。
于是，新手爸爸最终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的心情，对着霍普一阵唠唠叨叨。
10分钟后，克拉克爸爸还在唠唠叨叨。
又过了20分钟，克拉克爸爸的话题已经从‘小朋友究竟该如何保护自己的安全’变成了‘新手爸爸的自责’。
霍普在爸爸絮絮叨叨的关心下，两眼转圈圈。
他头一次觉得克拉克爸爸简直太啰嗦了，他不仅啰嗦，他还肺活量巨大。一点休息都不需要，就能对着霍普连续念叨两个小时。
从他们开车驶入哥谭开始，克拉克爸爸的话就没有停下过。
现在天都黑了。
霍普小朋友数次想打断爸爸，但每次都被爸爸巧妙地将话题引回到了‘小朋友在没有监护人的陪同下，不可以随便乱跑’以及‘要谨慎使用自己的能力，不可以过度依靠超能力’等等这样的劝诫上。
霍普被爸爸念叨得小脑瓜嗡嗡的，就像是有十个嘎嘎围在他身边嘎嘎嘎嘎一样。
霍普觉得以后绝对不可以让嘎嘎和克拉克爸爸见面，幸好嘎嘎现在和彼得待在一起，他们不在这里。
克拉克对宝贝儿子内心的吐槽丝毫不知，他开着车继续按照导航寻找预定好的旅馆。
就在克拉克的车驶入哥谭某条巷子的时候，路边不起眼的监控微微闪了闪光。
蝙蝠侠坐在蝙蝠洞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上一晃而过的影子。
另一块电脑屏幕上闪过迪克和小布鲁斯的身影。
“所以你找到他了，对吗？B。”大蓝鸟欢快的声音从电脑里传来。
这台电脑是布鲁斯好不容易才想办做出来的，通过加载了特殊频道的小工具，他可以跨越世界联系到身处另一个世界的迪克与小布鲁斯。
蝙蝠侠将电脑屏幕转了个方向，克拉克开着一辆破旧皮卡的照片赫然出现在迪克面前。副驾驶上冒出一撮眼熟的金色小卷毛。
另一个世界里，小布鲁斯也同样坐在蝙蝠电脑前。这次他总算松了口气。
“这个臭小子！”小布鲁斯气呼呼地说，“要好好教训他一顿，否则下次都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
“我猜他顺便给自己又找了个新爸爸。”迪克在一旁耸耸肩，“布鲁斯爸爸能有两个，克拉克爸爸当然也可以。要打赌吗？猜猜霍普以后究竟会有多少个好爸爸？”
小布鲁斯气得冲向训练室，又做了一圈训练。结果把自己累得腰酸背痛。
霍普小朋友的克拉克爸爸确实可以有两个，不过年轻的这个目前可以荣登最烦人的爸爸排行榜第一名。
“爸爸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了呀，”霍普小朋友捂着耳朵，“爸爸比幼儿园的凯茜老师还烦人！”
然而克拉克的重点却完全不在霍普的抱怨上，他只注意到了另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对，我还要再给你报一个幼儿园。宝贝，你需要和同龄人交朋友。不过……”
好的，克拉克爸爸果然又拐回到了‘和正常的普通人类交朋友时不要暴露自己的特殊之处，不然会被坏人抓去做实验’这个话题上。
霍普哭丧着脸，不知道为什么克拉克爸爸变得这么烦人。他甚至还要再给自己报一个幼儿园！霍普还以为爸爸已经忘记这件事了。
小朋友垂头丧气地坐在副驾驶上。
克拉克一边絮叨，一边又伸手揉了一把霍普的小脑袋。他知道他是有点啰嗦啦，但是霍普小朋友总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放心的下？
玛莎也对他说过，霍普小朋友有点缺乏常识而且很容易相信别人，属于那种轻轻一拐就被人拐跑的小孩。
克拉克头疼地看着撅着嘴的霍普，开始在心里盘算大都会的幼儿园价格。
他的钱包。
自从养了孩子之后，就再也没有丰满过。
夜幕降临。克拉克总算来到自己预定的偏僻旅馆附近。
这里周围不算很荒凉，有些民居，但看上去也十分破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