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生劲瘦手腕搭在她肩上,手腕处的银表闪烁银光,“要不跟我去美国过年?”
林俞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他,恍然有种错觉。
她和江烬生,明明确定关系没多久,却好像在一起很久了。所以感情的进展是如此的自然、流畅、迅速,有一种厚积爆发,漫山遍野的充盈感,时机到了,只要轻轻一推,他们就融合在一起了,没有一丝空隙。
他早就把她当作了家人。
所以对她毫无保留。
“不用。”林俞想了想,“你先照顾你爸爸吧,我没事,我们还可以视频,我也不至于离开你几天就活不下去了。”
江烬生不强迫她,另一只手晃着琉璃酒杯,嶙峋指骨捏在杯壁上,语气慢悠悠的,看着她,好似掌控一切的狩猎者:
“我倒挺想你离不开我的。”
林俞的脸蛋又开始泛红,所幸这片灯光比较暗,不是很明显,但这些自然逃不出江烬生的眼皮,他捏了捏她的脸蛋,正宠溺地笑着。
顾屿尘搂着方慕慕刚到,脱了外套,他今天穿的黑色毛衣,修身款,坐到江烬生旁边,无情地捣了捣他胳膊,“别腻歪了恋爱脑,分分神吧。”
被打断,江烬生投来一个冷漠眼神,顾屿尘耸耸肩,一脸无辜。
方慕慕赶忙跑过来一把抱住林俞,成功把江烬生挤走,好了,他这下没怨气了。
“俞俞!想我没想我没!”方慕慕亲了她的脸蛋一口,超级大声。
林俞微笑,“想啊,你最近不是在闭关?考的怎么样?”
一提这个方慕慕就有一箩筐的话说,“你觉得呢!拜托!我可是方慕慕!有我拿不下的第一吗?我给你说啊,这次的考试......”
顾屿尘倒了杯酒,给江烬生也来一杯,翘着二郎腿,见这两姑娘亲近的不行,无奈勾唇,“女生还真是能聊。”
江烬生轻笑一声算回应,拿出手回消息,“方慕慕留学的事你放心,我会找人看着。”
顾屿尘闻声啧了一声,“你一说这个我就来气。这姑娘,之前不跟我说这事,还有半个学期了,这才跟我说实话,完全是忽视我好吗?”
算了,他也就是说说而已,这么一抱怨,像个怨夫一样,他在江烬生面前还是要维护自己形象的,“对了,你爹那怎么说啊?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飞机。”
江烬生不想多说。
顾屿尘自然知道他现在什么心情。
从小不被爸爸重视,连妈妈都在他十岁那年成了植物人,现在一个人长这么大,妈妈去世了,这爸爸倒是不着急忙慌的,非得又把他召回身边守着,巴不得让江烬生给他陪葬。
江君朔哪里是让江烬生守在病床边,分明是让他帮忙守着江氏,守着这偌大的财富。
江君朔出生普通,却也勤奋,奋斗了半辈子,创立了江氏,是个有名的创业成功者,可惜成名过早,私生活混乱,搞出了小三等一堆破事。
更重要的是,他对于成为植物人的董倾瑜是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的恶劣态度,这是最惹江烬生生气的。
本来他是看不上江烬生的,虽然这孩子从小聪明,在外面给他挣足了脸皮,可终究是董倾瑜那个女人的儿子,每每出现在他面前,都能让他产生应激反应,想起自己在这女人面前的种种不堪。
他自然是不愿亲近江烬生的。
还在高一那年惹出杀.人的丑闻,他是想救也救不了,别拖累他就不错了。
可委以重望的江斯年偏偏得了渐冻症,命不久矣,而他的癌症又在前两年冒头,董事会的老头子们蠢蠢欲动,他拿什么去压他们。
只有被他抛弃的江烬生了。
顾屿尘对此嗤之以鼻,“你那破爹,年轻的时候就不积德,不给自己留退路,现在人是没老,不也被癌症缠住了身子,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挺活——”
这词不太好听,他打住了。
“活该。”
江烬生无谓补充。
“没有人比他活该。”江烬生冷漠勾唇。
“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区别只在于早晚,”江烬生眼底冰意密布,“因果报应,是个好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