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掌上明珠(1 / 2)

番外-掌上明珠

聂浚北刚结束今天的会议,洗了个澡,骑上自行车就来到了军区驻地的附属幼儿园。

今年是女儿读幼儿园的第三年,等到明年接她回家,路程可就要比附属幼儿园多了两三倍不止,要是他和黎今颖夫妻俩都困在工作岗位上,恐怕还得拜托司机跑一趟。

“陈老师,你好。”

一如既往的礼貌。

陈老师听见声音,瞥见伫立在空地的男人,立即转头看向教室内被幼崽们层层包围的小女孩。

她喊道:“松松,你爸爸来接你啦!”

室内的人群最中央,一个留着齐刘海短发的软萌女娃擡起头,笑出脸上两个酒窝:“爸爸再等等我可以吗?我们还在聊天呢!”

女孩的声音软软糯糯,夹在春日的虫鸣鸟叫声中,显得格外治愈。

聂浚北压不住嘴角的幅度,无奈点点头:“好,那你得看好时间,我们还要去接妈妈下班呢。”

“嗯嗯!”,松松认真点头,然后偏着小脑袋,眨巴眨巴大眼睛,举着蜡笔继续说,“我画的不是黄鼠狼,是小松鼠,就是我名字里的那个松……”

聂浚北擡起左手臂,看了一眼腕表,幸好他今天会议结束得早,有的是时间给女儿浪费。

陈老师替聂浚北搬来一张板凳:“聂同志,你坐着等吧,站着也累人。”

“谢谢,我站着等就好。”

聂浚北朝她礼貌摇摇头,岿然于树下。

陈老师没有再劝,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见聂浚北,友善的寒暄点到即止就行。

她毕业后就分配到了驻地幼儿园,现在已经工作了五个年头,期间也教过不少军官家的小孩。但要说哪对父母给她留下最深刻的印象,那肯定是聂浚北和黎今颖他们这对。

早在几年前,松松出生时,陈老师就听说过这对年轻夫妻。彼时,她刚刚分配工作,就听见不少家长们聊起,部队医院的黎医生要给女儿摆满月酒,连退休的两位司令都要来。于是,许多人都想趁此机会和他们夫妻攀上关系,每天放学时,家长们都聚集在门口聊,要不要主动去给他们的女儿送满月礼物?或者包个福气小红包?

五年过去,这位万众瞩目的“明星幼童”最后进了她的班级。一开始,陈老师很焦虑,害怕松松那对居高位的父母很不好相处,每天都担惊受怕,害怕得罪长官而不自知。

她却没想到,实际情况完全是截然相反的另一种方向。三年来,他们夫妻从未为难过她,甚至还是班级里最好相处的家长,配合指数一百分。有时候,幼儿园要搞活动,诸如儿童节、文艺汇演、生日会等活动,他们夫妻也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帮忙。

陈老师看着人群中不骄不躁的“孩子王”,大概也能想象到,松松一定是在满载爱意的家庭环境中长大。

她回过神,转头向聂浚北主动分享:“今天下午组织了孩子们画画,松松画了一只小松鼠,小朋友们吵着说那是黄鼠狼,她正在据理抗争呢。”

“是吗?她会画松鼠了?”

聂浚北看向屋内的女儿,她正顾着腮帮子,皱着眉毛,认真地指着画纸解释。

他继续说:“她最喜欢的动物就是松鼠,说她的名字和小松鼠一样,可是明明取名字时,她妈妈想的是松柏常青。”

松松出生在他们婚后的第四年,在冬季。

五年过去,聂浚北依旧还记得那天,黎今颖还未进产房时,窗外就下了那年的第一场雪。驻地的雪一向不算大,落在地上积不了几个小时就化成了水。可唯独那天,病房外的松树上,枝头压满了积雪,白茫茫一片。

“决定了?就叫她松雪?”

黎今颖握着他的手,忽然开口。十月怀胎,她比任何人都期待着肚中生命的到来。

她的B超给蒋珂看过。当时,蒋珂看完后,和黎今颖相视一笑,除了那句“胎儿看上去很健康”外,两人心照不宣地聊起了“女孩会更贴心”。

毕竟,黎今颖在胎儿16周时,就已经从部队医院同僚特意调整视角方向的B超机那里,清晰看到了未来女儿的模样。

“好,是个好名字。”

当时的他焦虑不堪,根本没办法仔细思考其中寓意,只想为爱人祈祷生产顺利。

黎今颖的主治医生是产科主任。

毕竟,她作为医院不可缺少的骨干成员,生产这样过鬼门关的大事,还是得找个大牛来坐镇。

产房外除了他和聂涛,肖蓉和黎志兴也专门请了假过来。生产过程很顺利,按时开始,按时结束,孩子的啼哭声很响亮,抱出来时四肢健全。外公和爷爷跟在护士身后去陪孩子,肖蓉和他继续等候在产房外,大气不敢出,对话都没来两句。

直到黎今颖被推出来,聂浚北压在喉头的恐惧感才终于渐渐消失。

他一转头,发现丈母娘脸上挂着和自己类似的神情,四目相对之际,两人同时侧过头,用手快速抹去眼泪。

产科主任当时还笑他:“别人都是看见孩子出来时哭,你倒是个不同的,黎医生一出来,眼泪跟停不下来似的。”

聂浚北回忆起当时的景象,眼角浅浅上扬。

“爸爸!走吧!”

松雪仰着脑袋,她一路从教室蹦哒过来,脑袋两侧的羊角辫还在上下晃悠。

在家里,黎今颖和他都叫女儿“松松”,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女儿的小名,甚至还造成了误会——幼童还无法理解“松树常青”的禅意,于是将名字与屁股尾巴毛茸茸的松鼠连接在一起,误以为她的名字代表下雪天的小可爱。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

反正女儿像黎今颖,聪明得很,迟早能理解。

说不定等以后女儿长大了,他们夫妻还要怀念这个时候说话黏黏糊糊的小不点。

聂浚北把女儿抱到自行车的座位上,自己一手推着车,一手护着女儿的后背,往前走。

松雪有些不满,鼓着脸撒娇:“爸爸,今天也不能骑车载我回家吗?”

聂浚北斩钉截铁摇头:“不行,万一你没拽紧,或者骑太快受了伤怎么办?”

“不会的,我会拽很紧!骑车嘛!好不好~”,松雪眨眨眼,黑羽般的睫毛忽闪,撒起娇来几乎让人无法拒绝,像极了黎今颖。

聂浚北看着她这样,无奈摇头:“不行!”

父女俩慢腾腾往部队医院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聂浚北更加坚定想法,下次接女儿回家还是麻烦司机开车吧,更安全,也能让她尽快适应之后的小学生生涯。

从幼儿园到部队医院大概有一公里路。

期间,他们会先路过市区新修的公园,这里是常常遇见驻地熟人的地方,特别是沿街的象棋桌。

果不其然,父女俩遇见了已经退休的后勤部李主任,刚一见面,松雪就大喊一声:“爷爷们好~”

李主任高兴得脸上褶子叠了三四层,率先回复:“松松好,又和爸爸去接妈妈下班啊?”

“嗯嗯,妈妈今天有手术,要救人!所以是爸爸来接……今天棋局的战况如何~”

旁边一群退休老军官们都认识她,松雪懂事又乖巧,没有人会不喜欢。

听见她的问题,老头们七嘴八舌:

——老李今天输了两把了!

——诶,如果把这周的棋局加起来,你这个老头好像输得更多吧?

——哎呀,下棋要静心,最近天气要热起来了,我年纪上来了,脑袋转不动,闷得慌!

——少说这些,在座谁不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今天茶钱肯定要算你头上。

聂浚北带着女儿停留了两分钟,继续往前走。

直到父女俩的背影消失在公园众人的视野处,他们还是没讨论出究竟谁才是今天的赢家。

再往前走两百米,有一条商业街。

每次路过这里,聂浚北的前进速度总是不得不慢下来——这里实在是有太多小卖部铺子和甜品冰柜了。

松雪坐在自行车的小椅子上,黑乌乌的眼睛珠子一动不动盯着冰柜,就差流口水。

她扯了扯聂浚北的衬衣边缘,以可怜巴巴的语气黏糊糊撒娇:“爸爸,我想吃棒冰……”

聂浚北倒吸一口气。

明明今天路过商业街时已经加快了脚步,甚至他还特意在路上说起了童话故事,怎么还是被松雪发现了冰柜。

松雪晃了晃胳膊,嘴唇瘪了下去:“给我买嘛,就吃一个小小的~”

聂浚北并非不愿意给女儿花钱。

只是他记得上个月等待黎今颖下班时,在急诊室门口撞见一个和松雪差不多大的小孩紧急入院,一查发现是急性阑尾炎,起因就是一根牛奶棒冰。

事情才刚刚过去没多久,他现在正是为人父母“草木皆兵”的阶段,禁不住焦虑。

“要不,我们今天试试别的?巧克力?”

聂浚北停下车,试图和女儿协商沟通。

松雪把着手指算了算,想了许久。

聂浚北也不催她。

他和黎今颖在女儿的教育问题上达成共识,不能因为松雪是小孩,就以绝对的长者姿态发出命令的口吻。这一条还被黎今颖写在便笺纸,张贴在聂浚北和她的办公桌上。

用黎今颖的话来说,他们俩在部队系统里呆了太久,早就习惯了用军队中命令式的行事准则,一定要互相监督,不能让松雪受影响。

“可是今天不想吃巧克力……”,松雪想了很久,抿嘴又试探了一遍,“为什么不能吃棒冰?”

聂浚北耐心解释:“因为这周已经买了两次了,忘记和爸爸妈妈的约定吗?一周的棒冰限额只有两份,已经用完了就不能耍赖皮。”

“嗯……”,松雪嘟着嘴,像是在做思想斗争,隔了几秒钟后,她用嘴唇发出颤音,妥协道,“那好吧,既然是约定,那今天就不吃了……换成鸡蛋糕可以吗?”

聂浚北挑眉点头:“当然可以。”

购买鸡蛋糕的过程中,他心里扬起一股莫名的骄傲。怪不得上次黎今颖和他分享,有时候和女儿以“不流血方式”成功达成一致,比她上手一台高难手术还要让人兴奋。

蛋糕房的铺子前总是挤满了小孩。

父女俩排了几分钟队,总算能够推着自行车来到柜台前。聂浚北付完钱,拿到两块鸡蛋糕,递了其中一块给女儿,另一个则放在前面的铁框中,准备留给黎今颖。

“一块好像不够妈妈吃。”

女儿突然出声,聂浚北的手愣在空中。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女儿从兜里偷偷摸摸取出一块钢镚儿,小心翼翼递给店主:“我想再给妈妈买一个!老板,可以吗?”

店主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她立即笑出声:“当然可以”,然后郑重接过女孩的付款,又递给她一块新鲜出炉的鸡蛋糕,不忘夸奖,“小妹妹真可爱,几岁了呀?”

松雪接过蛋糕,两只眼睛笑成月牙:“五岁了,我马上就要念小学啦~”

“这是你的零花钱吗?阿姨给你打折!”

松雪点头:“嗯,是悄悄攒下来的。”

“不得了不得了……你可太幸运了!”

很明显,女店主的后半句是在冲着旁边的监护人聂浚北说。

“谢谢”,聂浚北礼貌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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