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
秦思意把礼盒举到了钟情面前,分明只是一只手掌大的盒子,对方却认真地用双手托着。
那双手实在是太过干净漂亮,以至于钟情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接。
他将指尖往掌心收了收,贴在身侧犹豫了许久,直到秦思意尴尬地想要将礼物收回去,他这才攥住了对方的手腕,用另一只手拿走了上面的礼盒。
“是领针。”在他揭开盖子的同时,秦思意小声说了一句。
“这个当做十八岁的礼物不是更好吗?”
钟情说着将它取了出来,那款式其实十分简单,白金的主体上,只在两端各嵌了一颗蓝宝石。
但他又知道这和林嘉时收到的不一样。
对方的礼物是在橱窗里所有人都能够得到的,而自己的却是需要提前预订,由秦思意亲自敲定设计和工艺。
钟情觉得对方好难懂,什么都不说,却放任自己靠近;什么都会做,又拒绝自己的回应。
秦思意像是陷入了奇异的矛盾里,回避和接受都不是正确的选项,于是就这么徘徊在两者之间,看着钟情笨蛋一样围着他团团转。
“等到明年,你可以戴着它收新的礼物。”
果然又是这样,状似无心地说出一些暧昧的话,连眼神和距离都显得无比亲昵。
可钟情知道,只要自己上前一步,秦思意就又会像在那台钢琴前一样,惊惶尴尬地退后。
他擡手在后者的脸颊上抚了一下,看着对方因这个动作将脸仰得更高。
此刻的钟情倒是期望起了自己并没有反复去洗手。他想,要是能把那些污浊留在秦思意的脸上的就好了,至少那样,对方就不会再若即若离地装作读不懂他的心。
“明年这个时候,学长是不是快要毕业了?”
“嗯。”
“等上了大学,学长会想我吗?”
钟情把领针放了回去,顺手将盖子阖上,等做完所有的动作,才慢条斯理地看回秦思意的眼睛。
他的视线低垂着,被额前湿哒哒的碎发盖出阴影,深秀的眉目在逆光的环境下凝出越线的炽热,顿时便将后者未能说出口的敷衍回答,变成了零碎咽下的词句。
“我会很想学长的。”
他没有去等秦思意开口,兀自就将这场对话进行了下去。
毫无预兆的,一滴水珠顺着发梢落了下去,不偏不倚砸向秦思意悬在半空的指尖,又顺着指缝坠下,洇开在了衣摆上。
“学长的衣服脏了。”
秦思意顺着对方的话将衣摆扯了起来,堪堪露出一小截纤瘦的腰,连着那颗小而靡丽的痣一起,霎时夺走了钟情的注意。
后者不自觉地将手掐了上去,用拇指盖过那点微尘一样的黑点,撚着对方细腻的皮肤,就连开脱都忘了似的问到:“你会去哪里?”
不知怎么,秦思意并没有将对方的手挥开,他放任钟情去做一切想做的事,像是认命了一般无奈答到:“还没有决定好,等定下来了就告诉你。”
他松开衣摆,布料便盖在了钟情的小臂上。
原本对方的不得体霎时就变成了来自于秦思意的邀请。
那双手藏在柔软的白色布料之下,于溶溶月色间逐渐环住了后者。
他顺着动作俯身,将脑袋埋在了秦思意的颈窝里。
那双手沿着背脊一路向上,最后停在蝴蝶骨中央,一边摩挲,一边低迷地问到:“今天还可以听睡前故事吗?”
“今天是你的生日,想听什么都可以。”
“那学长给我念茶花女吧。”
“你不是不喜欢吗?”秦思意温柔地问到。
“因为想不到别的了。”钟情说着往对方的颈侧蹭了蹭,小狗似的让湿漉漉的碎发擦过对方的耳垂,就连衣领都些微留下了水渍。
“好笨啊,钟情。”
即便这么说着,秦思意却还是到书房翻出了一本不知是谁买的茶花女。
在此之后,他牵着钟情回到卧室,把对方按在沙发上,转身从卫生间里拿了个吹风机出来。
房间里的沙发靠着墙,钟情坐得又靠后,秦思意半弯着腰替对方吹了一会儿,总觉得怎么都站不舒服,于是直起身盯着对方纠结了几秒,末了屈膝跪在了对方的腿侧。
“头发还有点湿。”他扶着钟情的肩膀,心虚地解释了一句。
“这样不累吗?”钟情擡起头,与对方垂落的目光交汇。已经干了的发丝抵着秦思意的掌心压在沙发靠背上,狡黠地让对方再腾不出手去拿一旁的吹风机。
“你压到我了。”秦思意把搭在对方肩上的那只手挪到了对方的脸侧,温柔地拢了拢钟情的鬓发,哄着他再把脑袋擡起些。
可后者却并不配合。
他又一次掐住了秦思意的腰,揽着对方坐到自己腿上。等到贴着耳廓的指尖因为这个动作克制地颤抖起来,他这才稍让开了些,让秦思意如愿将手扶到了靠垫上。
“学长,你在发抖。”
他说着伸开右臂,调情似的将五指挤进了秦思意的指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