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洗灵(1 / 2)

第74章洗灵

不知是花槐城离青枫不远,还是那青鸟飞得太勤,往返不过几日,便带来了玄鹤的回信。

医尘雪不知道那信上写了什么,但司故渊当着他的面看了之后,眉间平展了不少。

想来是个好消息。

这几日医尘雪翻不了旧书,日日捧书的人便成了司故渊。

医尘雪要么躺靠在他臂弯上,要么趴在他肩颈处,总归是在他视线之内。

知鸢和流苏刚知道这事时,愣愣地盯着自家主子看了半天,仍然是很不信,直到听到了医尘雪的声音才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来。

流苏企图将医尘雪和花愁放到一起,一起占着那个空阔的花盆,被司故渊一记冷眼给盯灭了这个念头。

去见明烛时,医尘雪坐在司故渊肩头,一只手熟练地拉着他颈间的领边。

司故渊侧头,视线往下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大抵是真的等久了,明烛见到来人时,神情是有些惊喜的。

但很快那惊喜就转成了困惑。

“只有你么?”他往后扫了一眼,没看见别人。

司故渊不语,眸光从眼尾斜落出去,停在了肩头的纸人身上。

就见纸人扯了下他的领口,于是他点了下头,默认了“只有你”的说法。

明烛自然也看见了那个纸人,但东芜盛行纸傀,那样的纸人并不少见,没什么稀奇的,即便看见了也不会多问。

但现下他将那纸人扯人领子的动作瞧了个一清二楚,便觉得有些神奇了。

寻常纸人都是听从主人的命令行事,不会有这么似人的细微举动。

“这纸人通灵性,化形后想必极有慧根。”他称赞道。

这本来可以算作是寒暄时的随口一说,司故渊应一声便足以,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默了好一会儿,像是在思索什么。

明烛正疑惑这话有什么可深思的地方,便听司故渊道:“他化形与否,有无慧根,都是一样。”

说到底都不过是个纸傀。明烛以为他的意思是这个,便没再说别的。

医尘雪心里却清楚得很,乐了。

***

云淮蹲坐在池塘边,并不朝他们这里看,似是那冷冰的池水更有意思些。

司故渊往那处看了眼,道:“救他,只能洗灵。”

纸傀只有灵识,并无灵魄,明烛一听便知他指的洗灵是什么。

但灵识于纸傀便是命,一旦动了灵识,若是出了差错,那就不是救人,而是杀人了。

可司故渊说了“只能”,明烛便别无选择。他问:“如何洗?”

“剥灵。”

“生剥?”明烛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

司故渊点了头。

灵识那东西,不管是于人还是于纸傀,都是连接最深的存在,是最重要的命门,哪怕没有剥过灵识,明烛也知道这绝不是什么无苦无痛的法子。

他曾在战场上受过无数伤,刀戈枪剑,剜肉断骨,什么都受过了。可即便是早已对这些苦痛麻木不觉,他还是在司故渊说了那两个字时问了一句:“会很疼么?”

不知为何,他问了这话时,司故渊并没立刻答话,反是垂下眼帘,似是在思索。

医尘雪歪了头去看他的神情,还没琢磨明白那片刻的沉默是为什么,便听见他道:“寻常人不能承受之痛。”

医尘雪这才反应过来,司故渊方才那番沉默,不是为了消减明烛的担心,在想一个委婉一些的说法。

而是他在试图理解明烛所指的“很疼”是哪种程度。

是了,司故渊与他一样,并不是什么长得安乐之人。他们早已习惯了皮肉之痛,对于“疼”的认知几乎已经扭曲了。

明烛默了会儿,想到傀师擅用符落阵,便又问:“可有什么引渡之法吗?”

这倒是问对人了,医尘雪想着,又扯了下司故渊的领边,是询问的意思。

虽然没出声,但司故渊像是知道他的意思,偏头看了他一眼,道:“我不会有事,受罪的是他。”

言罢,他转向明烛道:“有阵法,要试么?”

明烛看了眼池塘边的人,点了头:“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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