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傲娇
黎旭满身酒气地拨通了张因扬的电话。
“你现在过来。”
那头沉默了几秒,没有说话。
“我错了,我给你道歉,我那些都是气话。”黎旭扶眉,低声说:“我答应跟你在一起,怎么样?”
下一秒,张因扬挂断了电话,黎旭死心不饶地打过去,没打通,他最后发了酒店的地址和房间号过去,就扔掉手机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门被敲响,黎旭带着一脑袋混沌去开门,看到是张因扬,丝毫不意外地笑了笑,他笑得很痞,仿佛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根骆驼草。
“你来了。”
张因扬没有拖鞋,盯着黎旭的表情,倒吸一口气说:“你电话里说的,作数么?”
“作数。”
“真话还是酒话?”
“真话。”
黎旭主动掐住张因扬的脸,迷乱又张扬地问:“今晚一起睡么?”
一切都结束之后,张因扬主动提起了齐寻。
黎旭嚎道:“你别提他,我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于是张因扬顺着他的话问道:“你恨他?”
“恨。”黎旭几乎脱口而出,“他凭什么吊着我?”
“那你想不想看他身败名裂?”
黎旭眯着眼,几乎快睡着了,他沉重地呼吸了几下,说:“怎么身败名裂?”
张因扬靠着他的肩膀,缓慢地说:“连同那个体院的,他们的事情要是在学校里传开了,那必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黎旭没有回答,他睡着了。
张因扬自言自语地说:“既然你不知道怎么办,那我来做主吧。”
他一开始对齐寻还没有那么大的怨恨。
直到今天。
既然做了恶人,那就做到底。
他不是圣母,也弄不了什么息事宁人,他倒想看看,齐寻的上限在何处,他又有几次化险为夷的手段。
*
阿明叔突然被大面积烫伤。
管嘉明和齐寻前往医院的时候,人已经被送进ICU病房了。
两个小时的抢救手术,人总算是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只是在联系家属的时候出了问题。
阿明叔的老伴在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女儿远在新加坡,国内就只有他一个人。
管嘉明调动了所有自己认识的关系,终于通过一个亲戚联系到了阿明叔的姐姐。
但是在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她明确表示:“他已经跟家里断了联系了,是他自己说的,出了什么事,我们都不管,你也不用告诉我了,我不会来的。”
她的回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无力,阿明叔亲自带的学徒哭得双眼红肿。
“我好几次让师傅别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他偏不听!”
阿明叔是在处理小型煤气炉的时候处理不当,产生爆炸而导致的烧伤。
这件事一般都是由专业的人来做,但阿明叔嫌贵,自己学了来弄,以前都没有失败,这一次飞来横祸。
徒弟抹着泪,脖子也红了,对管嘉明说:“师傅一直都很节省,存的钱都留给女儿读书的,他自己穿一身地摊货,明明钱都存够了,还说要给女儿买车买房,你说他女儿为什么回不来啊?嘉明,我们明明都不是阿明叔身边最亲的人,为什么最担心他的反而是我们!”
管嘉明和齐寻陪了一整夜,两人一夜没合眼,医院来催账,最后齐寻主动去结了账,徒弟拿到明细的时候差点下跪了。
比起这些微不足道的帮助,齐寻更关心管嘉明的状态。
他自己虽也称不上好,可管嘉明看上去更差。
管嘉明一整晚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靠在齐寻的肩膀上,像是在努力汲取什么。一夜之间,他的笑容都消失殆尽了。
一直以来,齐寻从未见过这样的齐寻。
在等待手术的间隙,齐寻去了趟洗手间,等他回来的时候,管嘉明已经不见踪影。
齐寻问阿明叔的徒弟,徒弟指了指楼梯口的方向说:“嘉明去那里了。”
齐寻按着他说的方向走,很快就在楼梯阶上看见了管嘉明。
他的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像被凝固了,手里夹着一根烟,他没有抽,烟灰掉在了地上,甚至掉在了鞋带上,他也没有清理。
齐寻坐在他的身旁,管嘉明像被惊醒了一般,气若游丝地说:“对不起。”
齐寻不解地问:“对不起什么。”
“我又抽烟了……”管嘉明喃喃自语:“我发过誓的,和你在一起之后就不抽烟了,可我还是抽了……”
按照常人思维,此时应该说一些安慰的话。
可到了齐寻这里,他却卡了壳。
“我没有让你发过这个誓。”齐寻想了想,才开口道:“你不用给自己下这么多禁锢。”
管嘉明把头靠过来,齐寻牢牢地接着。
这一次,齐寻主动问起了阿明叔。
“阿明叔不会有事的。”
他无心之举,却点破了管嘉明心里的那道防线。
燃尽的烟蒂落在了楼道里,微弱的火忽明忽灭,管嘉明抽泣道:“阿寻,我好害怕。”
“我害怕我再也见不到阿明叔了,我刚刚隔着病房去看了他一眼,他就只有一小块地方没被绷带绑着了……我大一的时候就在他这里打工,他待我很好,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他都会多给我一点,过年还给我发了几千块的红包……
“而我刚刚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过得那么拮据。他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了别人,自己一点都不沾。
“阿寻,我真的觉得我很失败,我一直以为我很强大,只要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我就能够一直坚强下去。
“可是我想错了。我再强大有什么用,我还是保护不了身边的任何人,在他们发生意外的时候我不能给予他们帮助,阿明叔住院,我甚至连住院费都凑不齐。我真他妈失败。”
齐寻接收着管嘉明所有的自嘲,他认定自己毫无意义的话,以及他所有脆弱的、不为人知的一面。
齐寻怎么会不知道,从一开始,管嘉明就在用铜墙铁壁保护自己的伤痕,他以为自己能用时间治愈这一切,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软肋,可每当身边的人出现意外,他陈年已久的伤痕就会再添一道。
铜墙铁壁只是表面,他内心一直都没有和解,从小时候他与阿婆相依为命的那一刻起,所有的沉痛都会一并袭来。
齐寻将左手小心地放在管嘉明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嘉明,你还有烟吗?”
“嗯。”管嘉明掏出香烟,齐寻抽了一根,然后点上。
管嘉明看得目瞪口呆。
齐寻吸了一口,烟雾缭绕间,他心里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坚定,对管嘉明说:“我其实也会抽烟,但是在我发现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时候,我就选择戒掉了。”
管嘉明蹭了蹭齐寻的肩膀,“你不要抽。”
“一根而已。”齐寻说:“嘉明,人不需要擅长伪装,因为会很累,每当我想放弃的时候,我就会告诉自己,‘你不是一个正常人,你必须比别人更加努力。’但是你知道吗,我并不是遇到任何事都不会害怕,我也不是做任何事的时候都会有底气。”
齐寻缓缓地说:“所以我在选择抽烟的时候,香烟会给我一个逃避现实的避风港,但也只是暂时的,它能让我沉迷,却不能让我完成任何事情。”
“早点跟你处对象就好了。”管嘉明突然说。
“要多早?”
“在你学会抽烟之前。”
“那时我在上高中,不能早恋。”
齐寻忽然觉得,比起这些,有一个避风港不全是坏事,即便只是暂时的,也总好过持续性的外界飓风。
齐寻说:“往好了想,阿明叔还活着,你还有机会跟他说话,这也是一件意外之喜了,对吗?”
“嗯。”管嘉明吸了吸鼻子,“齐老师。”
“怎么了?”
“我可能还会难过。”
“那就难过。”
“但是不会太久。”
齐寻淡淡道:“这样最好。”
“你不能生病,好吗?”
齐寻沉默了几秒,应声说:“好,我答应你。”
两人收拾好,将满地的烟蒂清理完之后,走出了黑暗的楼梯间。
管嘉明要一直陪着阿明叔,齐寻就去医院附近打包了几袋盒饭,他回来的时候阿明叔徒弟告诉他了一个好消息。
“阿明叔女儿已经在回国途中了,阿明叔的病情也稳定住了。”
管嘉明脸上终于不再绷着。
这天夜晚,管嘉明拉着齐寻在医院楼下散步。
“阿寻,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上午八点。”
管嘉明手指冰凉凉的,齐寻握着不禁问:“你手怎么这么冰?”
“别担心我,最近降温了。”管嘉明说:“我明天送你去机场。”
“不用。”齐寻说:“你留下来吧,在阿明叔女儿回来之前。”
见齐寻坚持,管嘉明也就没有再提起这个。
两人沉默地走在石子路上,夜晚,秋蝉叫声肆意,可沉默终究是沉默,怎么叫都叫不破。
最后还是齐寻主动发话。
“等会我就回去了。”
管嘉明:“到家了打电话给我。”
“好。”
“在上海要待多久啊?”
“半个月。”
“你姐姐结婚好漫长。”管嘉明哀嚎道:“我见不到你,每天能不能打视频给我?”
齐寻莫名想逗他:“怎么不是你打给我?”
管嘉明了然道:“那你会即时接吗?”
“会。”
“不能骗我。”
“不骗。”
脆弱的那方更需要精力,也更需要哄,这是齐寻在管嘉明这里学到的。
“要记得想我。”管嘉明要求越提越多。
齐寻都一一答应:“好。”
“每天都要。”
“你怎么变得这么小孩子气了?”
管嘉明也会撒娇了。
“我就是啊。”他理所当然地说:“齐老师不一直都说我幼稚吗?”
倒还记恨上了。
作者有话说:
刀:我慢慢走来
【好熟悉的台词,我好像不止一篇文里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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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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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番外【如果早点遇到你】
七夕甜蜜番外-if
下了课,齐寻要去学校科创部找主任签字。
前往科创部大楼的主干道两旁栽满了玉兰树,深秋,玉兰树的花散发着沁人的香甜。
右边的铁网内,一号体育学院的同学正在赛道上昂首挺胸,齐寻听到一声哨响,他偏过头一看,那群又高又结实的人群正在塑胶跑道上穿行,速度快如闪电,眨眼就不见踪影。
齐寻之所以会多看几眼,是因为其中有个人速度慢得出奇,他耷拉着脑袋,紧盯着地面,似乎路过的蚂蚁都比跑步有趣。
教练见他慢悠悠地晃,一声雷哄:“管嘉明!你老奶奶买菜呢!”
那人也没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十分闲散地避开脚下的区域,肌肉发力,风一般蹿了出去。
齐寻的手机正好响起,是王珂打来的电话,说是让他检查一下前面的印章和签字。
齐寻用肩膀和脑袋夹着手机,边听边留意手里的文件。
他简单翻了一遍,确认过后说:“没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王珂的声音显得絮絮叨叨的,“我刚才在洗澡的时候突然短路,还以为有个领导的字没签,签了就好。我真是忙得忘了。”
不远处的同学逐渐放慢了速度。
这是一场长跑,冲刺阶段,大家的体力都消耗殆尽,齐寻眼神不错,场面看得一清二楚。
令他意外的是,那位停下来考察学校操场草坪情况的男生第一个抵达终点。
“明天没几节课,你可以歇会儿。”齐寻说。
王珂着急忙慌地说:“算了吧,这事儿从起草开始就没得歇了,还好咱们现在就差一个签字了,要不然真得拖到月底。”
这个月月底有一场考试,分量不小,跟期末成绩挂钩,谁也不敢随便。
齐寻挂断电话,正要准备往科创大楼的方向走的时候,忽然听到铁网内教练的呵斥声。
“你这黄毛小子,仗着自己手长脚长就为虎作伥是吧?你有本事去大运会比比,看他们不碾压你。”
“黄毛小子”笑得毛都乱了,“教练,我先不跟你说了。”
一伙人散开,齐寻把注意力移开,他刚走一步,铁网上忽然爬着一个人。
“喂——”
齐寻转头。
“黄毛小子”盯着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眼睛一亮,十分大胆地问道:“你刚才一直看着我干嘛?”
齐寻轻呼吸,肺腑都是玉兰花的香气。
他没回答,眼睛也转了回去。
“你是哪个学院的?”见齐寻不出声,“黄毛小子”问道,“这附近就只有生科院和政法学院,你是政法学院的?”
要怎么终止这场毫无意义的谈话呢?
齐寻熟稔地说:“不是。”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科创部大楼他总共没去过两次,路不算太熟,但也不会认错,他赶时间,顺利找到主任,签完字,正从门口出来,迎面就碰到了那个莫名其妙朝他打招呼的人。
齐寻被他的浩大声势弄得一时大脑短路,这人堵着他的路,见面就是一道伸手。
“我叫管嘉明。”
齐寻没握。
“齐寻。”
他转身往另一条甬道走,此刻的他,有些后悔刚才在铁网围观的举动。
管嘉明跟在他身旁,笑着说:“你别多想,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我不交朋友。”
“那就说几句话。”
“没什么好说的。”
齐寻丝毫不给他面子,只顾自己脚下的路,他只想把文件交给导师,然后回公寓,点一个吃不完的外卖,再睡一个漫长的觉。
一直以来,齐寻在社交场合从来都没有表现过任何主动,他对待周边的任何人,充其量只是为了完成某种目的,或者是老师强行组队,他才会说应该说的话。
而现在这种毫无意义的场合,能少则少。
但这些控制中却有变量。
他无法控制社交场合里别人的举止行为,不过幸运的是,齐寻从来没碰到那种“胡搅蛮缠”的人,他从步入大二开始,就一直运气不错,直到今天。
管嘉明再度堵住了他的路,齐寻被迫停了下来。
“不说话不交朋友都行,你能告诉我你刚才在田径场外面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吗?”
这人出乎常理地自信。他不去想齐寻可能会说谎,抑或是打岔撇开这个话题,而是信马由缰地问他那么做的原因。
换作别人齐寻可能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可他——
的确,齐寻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了,但他充其量作为一名旁观者,并非有何歹意。
于是齐寻撒了步入大二这学期的第一个谎言。
“我没看你。”他说:“你们教练声音很大,我看了几眼。”
管嘉明满脸不信。
不过他也没有再堵住齐寻的路,只是眯眯眼笑着让步。
齐寻走了几步,然后才听到清风送来了一声应答。
“好哦。”
本以为此后再不会见到,不曾想在周五的广告选修课上,齐寻再度看到了管嘉明。
临近七夕,老师布置了几个模块的任务,要各位组队完成,由于选修课的人员杂乱,各个年级的都有,于是老师抽签建组。
两人一组。齐寻抽到了跟管嘉明一组。
那节课他坐在多媒体教室的最后一排,而管嘉明坐在最前头,齐寻在手机里看到抽签结果的时候,周围座位上的人已经开始变动了。
齐寻不相信自己看起来有多么引人注目,所以他不明白管嘉明为何扭头就看到了他。
对比上一次遇见,这次管嘉明穿得十分简约又大方,不得不说,他长得不赖,只不过齐寻对他的印象也止步于此,没有过多地深想。
下课的间隙,老师在摆弄抽签软件,管嘉明来搭讪。
他看起来不算紧张,可齐寻有些不自在。
这种情绪并非偶然,再见到管嘉明的那一刻,他心里萌生出一股奇怪的悸动。
齐寻手指交握着。
“好巧。”他对自己微微一笑,唇线抿出月牙般的弧度,很有感染力:“我们又见面了。”
齐寻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们被分到的课题是“七夕佳节在大学生群体中目标地点的分析报告”,需要有五千字的文字报告和具体的问卷调查收集。
管嘉明看着课题,他一头雾水,问齐寻:“你有什么想法吗?”
齐寻被他怼过来的一双大眼睛弄得神思缭乱,下意识摇头。
“还要写分析报告……”管嘉明叹息一声说:“这是在为难我胖虎啊。”
齐寻:“我来写这个。”
管嘉明意外道:“你来?”
“嗯。”齐寻身子往后移了一寸,“你来负责问卷调查,你看可以吗?”
“可以啊。”管嘉明说:“但老师不是说,还要去那些选定的地点实地考察吗?”
原来在这等着。
管嘉明亮出手机,冲他露出虎牙,笑道:“加个微信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齐寻加了他的微信,回去之后点开他的头像,是科比的照片。
朋友圈也很干净,基本上都是训练和日常饮食,最新的一条在刚才发的。
齐寻不知道为什么,神使鬼差地点开。
配图是一张唐僧的画像,而文案是:“取经之路,就在脚下。”
齐寻看完,大脑有些短路。
怎么形容呢。
他冥冥中觉得,管嘉明这条朋友圈似乎在意有所指什么。
课题很快展开。
齐寻从加上管嘉明的微信第二天起,就收到了源源不断的消息。
从课题到“你今天中午吃了什么”再到“我们这边食堂的鸡腿,是不是很大?”诸如此类,有营养没营养的,各参半,看得齐寻眼花缭乱。
而管嘉明的办事效率让齐寻也一时有些目瞪口呆。
在齐寻制作完调查问卷的三个小时后,管嘉明就发来了将近一百多张的问卷。
齐寻打开后台时,差点怀疑是网页出故障了。
直到管嘉明一通电话打来。
“问卷包含了我们学院和政法、外语学院的同学。男女生的比例是4:6,你觉得可以吗?不行的话我再找人填。”
齐寻愣了几秒才说:“可以了,不用找人了。”
那头安静了半晌,幽幽地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外出考察?”
没等齐寻回答,管嘉明继续补充:“明天周五,你应该没课吧?天气预报我也看了,晴空万里。”
“你想什么时候去?”齐寻问。
“明天咯。”管嘉明乐此不疲道:“择日不如撞日。”
“可考察点有四个地方。”
“那后天再一起行动?”
“……”
齐寻闻到了一股算计的味道。
翌日他们在第一个地方集合。因为大一和大二的课不一样,齐寻晚到了十分钟,他抵达雀湖公园的时候,管嘉明已经买了两杯咖啡了。
齐寻不爱喝咖啡,尤其不喜欢咖啡豆那股苦涩,但他还是接过了管嘉明递来的咖啡,因为他一路折腾,出门的时候连水都忘了喝。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齐寻抿了一口,拿铁浓郁的奶香在嘴里化开。
不苦,也不腻。
是那种刚刚好的甜度和苦量。
管嘉明在一旁说:“怎么样,好喝吗?”
齐寻没说话,再喝了一口,才说:“还行。”
他先走一步,又品鉴了一口。
管嘉明在后头看着,回头立马朝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雀湖公园在七夕佳节的前两周就开始举办活动了。主办方搭建了各色各异的临时建筑。
有拍照打卡的,有情侣闯关的,还把公园内唯一的一座木桥改成了“鹊桥”。
齐寻问工作人员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工作人员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