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程漠原现在还不知道他已经与窦文钰离婚了。
如果把小说的原剧情拿出来看,原主与窦文钰离婚的时候,窦文钰也提出了同样要求,不过,窦文钰的目的是为了刺激白月光秦瑾,刺激秦瑾来做抢人的事情,毕竟窦文钰一直都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待遇。
尚时对着保镖微微颔首,扪心自问,他现在哪里都不想要去,只想要直接回家,可是他若是真的这么做了,又不哈,程漠原一向和窦家不对付,他这个前夫夹在中间,很容易被两边的人集火,要么选择一方战队,要么保持中立,两边都不得罪。
尚时出了会所,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路边,从里到外都透着钱味。
微微拉下的车窗,露出了男人半张阴柔的面容,光影分割间,男人是更加像执掌大权,又不动声色的大太监,从里到外都是阴狠。
程漠原在后视镜里看到了尚时的身影,但他没有回头,静静地等着尚时过来。
尚时被栾高叫到锦绣城,前后不到几分钟的功夫,程漠原就收到消息了,他也是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赶了过来。
程漠原是知道费何意与窦文钰不对付的,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根本就不够看,他原本也是不打算管的,可是费何意找上了尚时,那这事情就不能不管了。
程漠原不是在这里发家的,所以有些事情由他来办就麻烦些,他是过了一段时间才知道一直在针对尚时的人是费何意,可是等他想要帮尚时出一下头,帮帮他侄子的这位前夫时,他发现窦文钰已经找过费何意了,还大闹了一番。
对,就是前夫。
程漠原在窦文钰的身边放了不少眼睛,窦文钰做过什么事情,他几乎是立马就知道了。
窦文钰是否离婚,对他来说还是挺重要的,因为窦文钰一旦恢复了单身,窦文钰的父亲大概就会让窦文钰去勾引秦家的秦瑾了,那样的话,他针对起窦家还挺麻烦的,甚至是不能够出手了。
若是窦文钰没有因为尚时去和费何意大闹一场的话,他恐怕也不会来找尚时,但是这件事情确确实实发生了,并且还说明了一件事情——窦文钰在意尚时。
这样的话就很有意思了,程漠原想把尚时捏在自己的手中,然后拿捏窦文钰,说不定日后还会上演父子反目的戏码。
程漠原等着尚时过来,目光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后视镜里的尚时的手上。
他微微向后靠了一下身子,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这些天,程漠原虽然忙着,但是偶尔也会给自己找找乐子,他这个人就只有一个比较特殊的癖好,那就是喜欢漂亮的手。
他对“漂亮的手”的定义也非常的狭隘,不仅要看上去好看,还要让他感到“冲动”,这有这两点都做到了,才能被他定义为“漂亮”。
那日第一次见到尚时,程漠原的目光就时常隐晦的停留在尚时的手上,他太过小心翼翼了,尚时没有察觉到也不足为奇。
原本程漠原已经忘记他这个癖好比较久了,是尚时把它又给唤醒了,尤其是尚时还用那么一双手给他铺床,这谁受得了呀!
程漠原第二天就去找了手模,他只看手,不看脸,只不过找来的人,皆不能够让他满意。
尝过山珍海味的人,哪里还会瞧得上粗茶淡饭,他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那些人的手也是好看的,只是还不能够让他产生那种“冲动”,所以皆为下品。
程漠原也找过人来给按摩,但是没有那种感觉就是没有,先如今,尚时在他这里成为了无可取代的人,要是被其他人知晓了,恐怕得羡慕尚时长了一双好手。
程漠原惦记尚时那双手惦记挺久的了,现如今见到尚时缓步向他走过来,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期待感,心跳逐渐和尚时的脚步融和。
他的惦记和别人的惦记还是有所不同的,他所看上的只是有尚时的手,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若是尚时死了,他很有可能把尚时的手砍下来,泡在福尔马林中。
程漠原还在等着尚时过来,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半路上会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尚时……”
这轻飘飘的声音有着女子的轻柔,还有男子的中气十足,一时之间很难去分辨这是男是女。
尚时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往后一看,费何意还是穿着那条布灵布灵的黑色小礼裙,方才因为打架而变得杂乱的发丝也给理顺好了,发尾带着点卷,随着费何意的脚微微晃动,很是俏皮。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的在费何意脸上多出来的一个巴掌印上做了过多的停留,尚时的记忆里不算太差,除非他自己想要忘记一下事情,所以他还接的费何意被那个江助理叫出去的时候,费何意下巴是有淤伤的,但是脸上却没有如此完整的巴掌印。
他瞧着这巴掌印的角度和完美程度,估摸着费何意是站直了身子,叫人给打成这个样子的,没有做丝毫的躲闪。
这倒是有点奇怪了,费何意再怎么说也会是费家的少爷,人虽然混蛋了一点,也不做人事,但是很少有人能够骑到费何意的脖子上,更不用说让他老老实实的挨一个大逼兜子了。
尚时脑海中莫名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只是远远一睹,那个男人就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以至于现在想起那个男人的背影,他的心跳跳动的还会有些许的不正常。
他闭了闭眼眸,赶快忘记那到身影。
一直被尚时忽略的费何意可是不满意到了极致,原本的高跟鞋也被他换成了平底鞋,他两步走到尚时的面前,脸上的还在隐隐作痛,他是不敢太放肆的,虽然他并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挨着一巴掌。
他总感觉自己脸上挨的这一下与尚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那人打完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派人将他请出了房间。
一时之下,他也捉摸不透那个人的用意,不过既然那人没有开口说什么,基本上就是默许了他带尚时去葬礼的这件事情。
“尚时,那件事情你应该是不用考虑了吧,你跟我过来一下。”
费何意上下打量着尚时,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无法做到两全其美,但是尚时不仅脸好看,而且身材比例也是极好的,挑不出任何毛病。
虽说他们是去参加葬礼,但是他的主要目的是让窦文钰吃瘪,自然要将尚时好好打扮一番,盛装出席的。
这一切的问题归根到底还是出在了窦文钰的身上,如果窦文钰没有表现的那么在乎尚时,费何意可能还不会把主意打到尚时的身上。
尚时背对着程漠原的车子,好似犯难的皱了皱眉,“不太方便。”
有一说一,比起坐在车里,气派太足的“大太监”程漠原,愿意亲自追出来的费何意显得诚意更足呀,要是可以的话,他跟着费何意走也不是不可以。
他倒是也不怕费何意对他做什么,如果费何意真的想要动手,不会一直忍到现在,费何意看着就不像是会忍的人。
费何意的视线越过尚时,落在了尚时身后的那辆车上,他不屑的扯了一下唇角,笑得痞里痞气的,“你的小情人,还是你去当小情人了?”
窦文钰的丈夫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老实,不过……尚时这张脸就像是会出轨的样子,太适合红杏出墙了。
尚时双手插兜,在他的身上很少能够见到不正经,但是他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不一定都正经。
“我比较喜欢前者。”
费何意拿他开涮,尚时也不愿意为自己辩解什么,既然费何意要故作聪明,那他就揣着明白装糊涂。
费何意愣了一下,唇瓣上鲜艳的口红都快被他自己舔没了,尚时的回答挺让他意外的,他还以为尚时会替自己辩解,尚时这张脸是长得很想会勾搭人的那种,但是他还是稍微调差过尚时,尚时这个人太过干净了,某一种程度上来说,窦文钰是捡到宝了。
意外的同时,尚时的话其实也在预料之中,要是又可能的话,哪有男人希望自己被包养的,肯定是都想要当包养别人的那个人。
费何意被尚时太过真诚的语气所迷惑了,没有意识到自己真的在去思考尚时的小情人是什么样的,实在是有点鬼迷心窍了。
程漠原在看到费何意那一刻就有些坐不住了,他从车上下来,迈着笔直修长的腿走到了尚时的身边,先是含笑对着尚时微微颔首,而后才用波澜不惊的眼眸看向费何意,他眼中的阴冷和让人待在墓地里没有什么两样。
“费少,今天穿的还真是挺别致的,别有一番风味。”
程漠原说话夹枪带棍的时候,目光还分别瞟向了费何意的胸口和两条露在外面的长腿。
费何意微微眯了眯眼眸,他对窦文钰的这位私生子叔叔程漠原不是很熟悉,倒也不是太陌生,毕竟他们俩都挺想要窦文钰“死”的。
但是程漠原的视线确实弄的他极为不舒服,即便他知道程漠原是故意的。
费何意不走心的笑了笑,“程总对我感兴趣?”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指卷着头发,他是男扮女装,但是这举手投足间还真的让人挑不出来任何的毛病。
尚时看着两个人在这里明争暗斗,虽然火药味很足,但是他并不知道两个人是因为什么开始争斗的,不过这也不影响他看戏,随便在心里催促这两个人打一架算了。
很可惜事与愿违,两个人并没有打成,程漠原忽然转眸看向他,眸光是温柔的,但是一字一句都在把他往刀山火海上推,“小时,和费少打声招呼,我们要走了。”
尚时看向脸肿起一半的费何意,眸光变了又变,“你说的事情我答应你,下次见了,费少。”
费何意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程漠原当着他的面,把勉强算是他的人给带走了,他脸色能好了才怪。
但是尚时说了下次再见,就是变相了安慰了他,他也就没有当场发作。
下次……不就是几天之后秦家的葬礼吗?
……
“两天后,秦家有一场葬礼,我想要你陪着。”
尚时刚进了程漠原的车,就又听到了熟悉的秦家葬礼,这几个字最近出现的频率可不低,让尚时下意识还以为这是什么旅游打卡景点。
车内没有亮灯,只有从车窗外照进来斑驳的橘黄色光影晕染在程漠原的脸上,他的视线很是隐晦的落在了尚时的手上,眸色越来越深,而他搭在腿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
“文钰没有和你说过吗?就是秦瑾的父亲的葬礼……”
他一边和尚时说着话,一边还能够悄无声息记下尚时手的样子。
有些东西,越是只可以远观,不可以亵玩,越是会勾引人,虽然尚时已经和窦文钰离婚了,但是虽为窦文钰的小叔,程漠原还是得揣着明白装糊涂。
尚时满脑子都是“秦瑾”这两个字,一般人的葬礼哪里会拖这么久,但是秦瑾好像是一点都不着急安排他父亲下葬。
这一个两个的想要去秦瑾父亲的葬礼现场打卡就算了,为什么偏偏要带上他呢?
程漠原的目的和费何意还是有些不太一样的,费何意是想要把尚时带在身边,好好气一气窦文钰的,最好是让窦文钰觉得自己被尚时给绿了,至于尚时的婚姻有没有被他破坏,这些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所以费何意也算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了。
程漠原是清楚尚时已经离婚了,他与尚时亲近,一方面是想要上尚时看看窦文钰可以为了自己心目中的白月光做出那些蠢到无边无际的事情,另外一方面是想看看窦文钰可以为了尚时做出那些蠢到无边无际的事情。
“小叔,”尚时与程漠原之间一向都保持着最佳的社交距离,但是这并不能够代表与程漠原相处时就是极为舒适的,程漠原的视线的确足够轻微了,可尚时还是感觉得出来自己是被盯上的猎物,“葬礼太晦气了,我这个人有点迷信,就不想去了。”
尚时是只字不提他早已经答应费何意了,他也没有想过让程漠原帮他摆脱费何意,因为他瞧着费何意像是个死脑筋的人,被人欺骗了一次,恐怕说什么都会报复回来,何况程漠原愿意护下他,未必愿意护下栾高。
他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但是要是栾高因为他而生活被搅得一团糟糕的话,他这心中总还是会有些不得劲的地方。
当然了,程漠原或许也可能他的欺骗而生气动怒,但是这是他比较愿意看到的。
他是想要趋利避害,但是有人一直在打他的主意,还有那个莫名其妙打量的目光,没有人会喜欢一直被当成猎物的。
“也是,拍戏的总是带着一点迷信在身上。”程漠原微微敛下晦暗的眼眸,被人拒绝总归不是一种特别好的感受,即便是他,也不可能完全忽略掉这种感受。
只是这种感受并没有让程漠原纠结太久,因为昏暗中,一只手似是一些不太稳的落了下来,程漠原下意识的去抓了一下,但是这一抓,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就连下颚线也绷紧了,他是一动也不敢动。
方才只是在他脑海中的“冲动”一下子窜上了云霄,强烈到了极致,凸显到了他的身上。
程漠原是一个比较克制的手控,他虽然又这个喜好,但是很少会让其他人知晓,他也几乎不怎么会表现出来,最主要的是他对“手”还是蛮挑剔的。
他不愿意自己的一个喜好成为别人拿捏他的一个人,程漠原想得比较远,即便以后他有了伴侣,他可能也不会选择一位手长得特别好看的,即便伴侣的手好看,他也不会在伴侣的面前表现出他的这点小癖好。
程漠原原以为自己的自控能力是比较不错的,但是很多时候,大脑是受控制的,可是身体却不一定。
尚时下意识的看向程漠原抓住他,并且还在微微发颤的手。
方才他是故意将手伸过去的,佯装受车颠簸,失去平衡,着急想要找个支撑点,他的手离着程漠原还有老远一块,照理说,程漠原就算不抓住他的手,也能够完全避开,甚至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手还未必能够碰到程漠原,程漠原偏偏选择了最欲拒还迎的一种。
到最后,程漠原自己最受折.磨了。
人家姜太公钓鱼,所有鱼都不去咬鱼饵,偏偏你要去咬,你这也不能够怪人家的鱼饵太过诱人了。
程漠原眸色暗到了一定的程度,缓缓放开了尚时的手,装作无事的交叠祁了双腿,声音沙哑,“小心一点。”
他的语气中听不出来明显的关心,更没有责备,好似就是随便说了一句。
衣冠禽兽这个成语存在即是有它的道理的。
程漠原慢慢放缓了呼吸,他在舒缓着身体的紧绷感,指尖残存的触感还是在不断撩拨着他的神经,只要尚时还在车上,这种强烈炙热的感觉就不会完全消失。
“文钰的大哥最近应该是会想要见你一面,你自己多注意一点。”程漠原控制着自己去想一点别的,不要彻底被方才的事情所影响。
窦文钰的大哥要见尚时其实也不算太突兀,最近窦文钰的表现实在是太过诡异了,窦文钰莫名其妙去了医院,还顶着一脸的伤回来了,问他是什么原因,他也不愿意说。
尚时身为窦文钰的枕边人,应该是多多少少知道一点的。
因为这一个小小的插曲,程漠原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衣冠禽兽,他把尚时送到了楼下,没有跟着尚时下车,目光缓缓跟随着尚时。
秦家葬礼的事情也被他抛到了脑后。
阵阵清凉的小风从车窗吹了进来,程漠原骨节分明的手轻扯了一下衬衣的领口,看似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程漠原并未受到尚时的手太大的影响,但实际上,有些事物的变化是悄无声息的。
只看这次程漠原被尚时的手轻碰了一下,他以后还能不能够忍受尚时的手去触碰其他男人就知道了。
但是现在的程漠原还不太清楚自己身上的变化。
这点成为了他非常致命的弱点,也成为了发疯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