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这咫尺万里的隔阂,便是好景良天
他每走一步,身躯就要被白昼、还有无数魔物反噬、撕碎。
他没有血可流。
可他胸腔里涌出汩汩浓墨的河,染湿了白药的眼睛。
魔物被魔自身填为养料。
苍干平静地向白药走来,以一种无视天崩地裂的漠然与坚定。
白药眨了眨眼,心思百转千回。
最终,他想。
....遮天帝君或许也是怕疼的。
雾障退去,苍干站在白药面前,他低头,几乎吻上白药的眼睛。他轻声道:“你看,我原本不必有这累赘之身的。你说龙乃世间第一等自由物。所以我隐世三千年,用这样的办法强行从天道那里夺来一具龙身。我重生之日,即为我改名易姓之时,琼楼令我恶心,我不是苍枢。我淹来时天地无序,我即为混沌。...盘古若还活着,恐怕也要称为一声先天。”
白药声音有点发抖,微不可闻:“你为何要这样...你大可不必”
“是,你看透我一如看透天界任何人。你走进紫宫时,只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我不自由。”苍干阖上了眼睛,他双臂紧紧箍在白药后背,叹息道:“可我见了你,便明白何为自由。不要拒绝过去,七情六欲能唤回你的魂魄,凌云巅的真相必然与你的过去有关,我们越快越好。”
“白药,只有你在的天地,我才自由。”
苍干低声威胁:“否则,我将如同你所预料的那样...”
苍干说了句什么,白药没有听懂。
“你刚才说的什么语言?”
苍干忽而看向窗格外的天穹,冷冷的星子在偷窥,像天道贞洁的眼。
他不再说什么。
白药心头复杂点了点头,“可我没想起太多,只有..血与火,无数的哀嚎。”
苍乾道:“那是因为我只将哀与怒还给你,余火的无俱刚才就在那碗药里被你咽下去,并未起效。还差乐,爱,欲,憎。我们要去妖界,我知道有一人身兼爱与憎。红菩萨。”
白药反问:“红菩萨?”
苍干一掌拍开窗户,不屑地望着天穹,笑了笑。漫不经心道:“白药,我们的对手不在天之下,你明白么?”
白药看着他。
只觉得苍干这一笑,桀骜不驯如往。
千百年光阴…便如此尽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