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夕云来到温晗笑身边,擡头望着辜欣妱的背影,思索道:“哇!这位辜小姐还真是漂亮!性格又好,就是有些迂腐,还是比不得我们公主。”
“你别在哪儿吹了!我们还要去见那负心人呢!”温晗笑回身离去。
而元回风这边,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愁闷中,即便上了马车,依旧絮絮叨叨抱怨着:“我娘怎么是这个性子,怎么就想不明白呢?辜小姐,你说说,她这么闹下去,我们这些做子女的,该怎么见人哟......”
若是之前,辜欣妱听了她的抱怨后,肯定要来安慰几句。可现在,辜欣妱即使坐在她身边,也没半点反应。
元回风还以为她没听见,又叫了一声:“辜小姐?”
“什么?”辜欣妱回首看来,花容冷漠。
元回风有些愕然,似是不习惯如此冷漠的她,但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小声嘟囔了句:“没什么!”
辜欣妱主动帮元回风,不过是想再见见这位公主。如今一见,所谓的公主,也不过是那么回事儿!
......
不论是元子卿还是元回风,都没能动摇夏铃翠的心意。她又一次将自己的夫君,告上公堂。
而自从上次闹过公堂后,京城里的大小官员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了温晗笑这个刁蛮公主。
官老爷一见温晗笑进来,就立即从位子上蹦起来,一路小跑到她面前,叩首行礼。左一个“拜见公主”,右一个“公主千岁”。可谓诚心诚意,诚恳之至。
但在温晗笑看来,就有些烦人了。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了,好了!赶快开始审案吧!”
随即就坐到了师爷的位子。那没了位子的胖师爷,刚想站公主身后,就被夕云一个眼神瞪回了回去,只能默默和那群衙役站在一起。
按理说,夏铃翠告官前,还得挨一顿板子。但温晗笑轻咳一声,也没人敢再提这件事了。
官老爷对夏铃翠还是有点印象的,见又是她,还未升堂就先劝道:“大娘,怎么又是你?别忘了,按照盛国律例,不论成不成,你都要挨板子的!”
这自然不是官老爷好心,而是夏铃翠是和公主一起来的。就算看在公主的面上,他也得说几句好话。免得判罚不符合公主心意,惹火上身。
另一边,元自实也在陆景枫的带领下,来到了公堂之上。他先是拜了拜上面的官老爷,后又走向夏铃翠,正欲开口呢,就见夏铃翠甩头望向了别处。
他只好默叹一声,收回了目光。
这几日事忙,温晗笑一直未能见到元自实。如今一见,不禁有些疑惑,模样倒是老实周正,怎么就做出违诺背誓的事来?
她再一看,却见夏铃翠那一双儿女也来了。
堂上正在审案,陆景枫悄然走到温晗笑身后,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公主殿下,光是想打抱不平可不行,还得想想怎么才能打抱不平!”
温晗笑顿时有些不满,望着前面,低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他们合离不了!”陆景枫说完,就起身站稳。
温晗笑立即回首,刚想质问一番,就听见“砰!”的一声。
惊堂木响,满堂心颤。
官老爷只觉得夏铃翠就是来挑事的,厉声斥道:“犯妇夏铃翠!一时戏言,怎能算做证据!”
元自实赶忙站了出来,为夏铃翠说情。但夏铃翠没有丝毫感动,径直推开了他,缓缓道:“诺言,戏言。成亲前再诚恳的诺言,婚后都成了一时戏言。既然如此,那一纸婚书,于婚后何尝不是废纸一张!这婚姻也算不得数吧!”
“你!”官老爷又狠拍惊堂木。
但惊堂木的声音再大,也没撼动夏铃翠的心意。那边元自实又说起了夫妻二人相互扶持的往事,试图打动她。
元子卿和元回风也靠拢过来,又是劝,又是怨,又是哭,又是叹。吵吵闹闹了好一阵。看得庭外百姓直呼过瘾,感叹今儿这三文钱花得值。
然而夏铃翠就跟个石头似的,一动不动杵在那里,任凭他们怎么表演,都没个反应。直至所有人都说累了,她才突然道:“还请青天大老爷,准许合离!”
官老爷没见过这么犟的人,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左右无可奈何,脸上五官都愁得拧一块儿去了:“你家男人又无错处,怎能合离!我说大娘,你好歹听听儿女的劝,回家好好过日子,别折腾了!”
温晗笑一路看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喂!他背誓在先,怎么就合离不了!”
“公主殿下,律法如此,下官不得不从呀!”
皇城脚下比不得远县乡里,可以拿钱判案。在这里,处处都是眼睛,时时盯着人看。稍有不慎,被人抓了把柄,那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手心里的泥团,随人拿捏。
能在京城里担任一官半职的,个个都是人精。像这种给人送把柄的案子,定是律法怎么写,人就怎么判。
想要改判,那得告状者自己处理好前事。什么栽赃嫁祸,无中生有。总之,就得寻错处,没有错处,那就造一个错处。
况且公主只有势,并无权。也不值得官老爷们冒着风险,改判案子。
所以最后,合离的事还是不了了之。
元自实想要接夏铃翠回去,但被拒绝了。元子卿等人又来相劝,结果温晗笑横插进来,冷声道:“夏大娘是我公主府的客人,自然该回我公主府!”
“公主殿下,她是民妇的娘!”元回风语气隐隐有些不平。
“她是你娘?那你刚才怎么不为她说话!”夕云毫不客气道,“你们让夏大娘自己选,看她是愿跟我们回公主府,还是愿意跟你们走!”
这结果自不必说,夏铃翠没有丝毫犹豫,转身来到温晗笑面前,躬身一拜道:“叨扰殿下了!”
温晗笑对着元家人得意一笑,领着夕云等人大步离去。
然而有女子告夫合离的事,也像雪花一样,不过一夜,就传遍了整个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