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熠三人片刻不敢多逗留,立马赶向事先约定好的地点与叶离沐汇合。
原本按计划,他们是要赶在玄天宗追上来前离开,奈何对方修为高,神识探索广,才汇合,司徒枫便负手领着几个弟子落在了前路。
往后,冯铭和唐墨一行人亦追了上来。
四人相视,立即取出事先备好的传送符,可还未来得及催动,便被司徒枫一掌毫不留情击飞。
冯铭见状一惊,下意识纵身而出,接住了言攸宁,待反应过来,却再不敢擡头迎上自家师父的目光。
司徒枫怒其不争地收回视线,将几人的传送符也尽数敛进手里。
“想跑?”他睥睨着地上少年,五指一攥,几张传送符便在掌心碎作尘屑,“说,你们把狐妖藏在了何处?”
擡手拭去嘴角血迹,叶离沐扶剑站起,“司徒掌门想捉妖,何不自己去寻,问我们是何意?”
司徒枫冷笑。
“还不承认?若言掌门知晓门下弟子竟与妖为伍,不知要如何向仙门交代?”
提及言以凡,叶离沐面色骤沉。
“司徒掌门这话说得好没理。”楚熠捂着胸口跟在后站起,嘴角挂着些许讥诮,“您可有证据说我们勾结狐妖?用阵法困住您,不过是记着我们大师兄受的那一掌罢了。玄天宗算计在先,您欺凌晚辈在后,如今又行污蔑,要交代的该是您吧。”
“混账!你们与女魔头纠缠不清,我还没算此账,你倒反咬一口。”司徒枫怒而厉喝,视线自几人面上扫过,“也好,那我就提着你们亲自去见言掌门!”
冯铭忙求情,“师父不要!”
司徒枫却不予理会,仍一声令下,众玄天宗弟子围开,撚诀就要齐攻去。
恰在这时,一束白光自天而降。
浑厚灵力将围攻来的十数个玄天宗弟子一击给逼退,白光淡去后,捋着胡须、面含笑的白衣老道出现在众人眼前。
“……师父?”叶离沐惊讶出声。
言以凡点点头,却在看见自家徒儿的伤时,笑意凝滞一瞬。
“爹爹!”言攸宁反应过来,推开冯铭,奔到身侧,“您怎么来了?”
“弟子有难,爹爹这个做掌门的,岂能袖手旁观?”说着,言以凡却又低声补充一句,“多亏你二师兄。”
几人登时俱朝楚熠望去。
后者呵呵一笑,仍是那副轻佻模样。
楚熠担心事情有变,昨日在入阵前便已将近几日的事禀给言以凡,而在方才阵法被解开时,又以识灵镜求救,言以凡这才能及时赶到。
“言掌门。”司徒枫打断几人的窃窃私语,“你来得正好,逍遥阁弟子勾结魔派,包庇狐妖,你打算如何处理?”
“这……”
言以凡捋了捋胡须,思索须臾,“这其中怕是有何误会吧?说勾结魔派,大抵还是白秋那个小丫头?虽说她身为魔派中人却并未作恶,但若走得太近,属实影响不好,司徒掌门放心,待历练后,我定当好好管教他们几个。”
“至于包庇狐妖……司徒掌门可有证据?我这做掌门的,没证据也不好妄加定论,不过司徒掌门大可放心,倘若你拿得出证据,我定严惩不贷!”
言以凡倒是说得义正言辞,但话里话外,跟他那个徒弟是一模一样的说辞。司徒枫面色一沉,语气更为不善。
“看来你是选择包庇了。”
“司徒掌门这话又是从何说起?”言以凡急忙辩道,“弟子犯错,自然要罚,但也要讲个理吧?就像你出手打伤我逍遥阁弟子,这伤便是证据。也像你违反仙门约定,擅自干涉历练,你出现在这便也是证据。我无证据,随便因一句话就罚他们,说不过去呀。”
得,这是暗地里在与他算细账了。
司徒枫冷嗤一声,暗骂言以凡这个老东西巧舌如簧。
“哼,言掌门倒是个护短的。好,这次的事我姑且不计较,但若他们胆敢再生事,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知道与言以凡多纠缠无用,司徒枫索性也不浪费这工夫,拂袖而去。
待人走远,言以凡这才收起笑意,转过身,一脸肃然。
“你们倒是胆子大,阵法都敢用在玄天宗掌门头上了。”
四人立马跪地请罪。
叶离沐主动揽罪,“此主意是徒儿出的,与他们无关,请师父责罚。”
“还有脸说,没个大师兄的样。”言以凡无奈摇头,“罢了,起来吧,待历练结束再回来受罚。”
腆着老脸胡搅蛮缠了一番,言以凡也不好再多待,转身要走时,言攸宁急忙追上。
“爹爹。”
她自芥子囊摸出个巴掌大的锦盒打开,里面赫然盛着一块冰,冰里冻着片树叶,剔透晶莹,令人啧奇。
“这是?”
“七味奇药之一,冰魄叶。”
言攸宁扯着爹爹衣袖讨好,“这是我们路上好不容易才寻到的,爹爹帮着将它交给方长老,好不好?”
言以凡好气又好笑,戳了下小丫头的额头。
“爹爹这一趟来,不仅得给你解决麻烦,还得跑腿是吗?”
说归说,却还是依言将东西收进了袖中。
“爹爹最好了!”
言以凡哼笑一声,扯回衣袖,御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