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声,“魔尊你来?”
“那不行。”白秋断然回拒,摸着自己的那只窟窿衣袖语气闷闷,“不能再烧破了,再说,本尊也是好心提点你,你既资质不错,就不可荒废,应比旁人多费些工夫修行才……”
听着耳畔愈说愈起劲的碎碎念,少年轻叹息一声,无奈扶额。
是日,玄天宗。
为防止他偷溜,唐墨是被冯铭一路扯拽着回到门派的,偏偏自家这大师兄为人还格外执拗,沿途他解释了多少回,自己对白秋并无非分之想,嗓子都说干说哑了,也愣是没取得对方一丝信任,反而换来更多劝诫。
唐墨索性也自暴自弃,任凭冯铭扯着他到掌门寝殿前,也再不挣扎一下。
“你在这等着,我去向师父拿明日新入门弟子的名册。”
“师兄慢走不送。”
“放端正点。”见他没个正形,冯铭立马肃然训斥一句,这才提起衣摆大步上了石阶,叩响了司徒枫的门。
“师父。”
“徒儿是来拿弟子名册的,师父?”
喊两声,里头仍无人应。
冯铭后退一步望,见屋内灯火通明,却无人影浮动,暗自疑惑。
莫非师父不在?
正打算离开时,身后的门却蓦然被拉开。
“何事?”司徒枫将人叫住沉声问。
“师父。”冯铭忙上前作了一礼,“徒儿是来拿新弟子名册的。”
“嗯。”司徒枫瞥了眼石阶下不远处的唐墨,转身入内,不多会儿,便取来一本银册子递去,“好生督促师弟修行。”
“徒儿明白。”
冯铭拿了名册便告辞,继续拽着唐墨离开。后者回头望了眼,恰好与负手立在门前的司徒枫对上眼,愣了愣,随后若无其事收回视线。
目送两位少年走远,司徒枫才转身回寝殿,带上门后,又布下了结界,随后大步走至床榻前。
他两手画诀,一道金色印字凭空而生,直撞入壁上那幅仙鹤图,嵌进了略显死气低沉的仙鹤眼睛里。
金光一绽,仙鹤眼珠子滴溜转了两圈,竟陡然间有了生气。
两只飘逸长翅展开,仙鹤扬头一声长啸,便扇着羽翅自画里飞出,又绕寝殿穿梭一圈,高雅停落在殿中央。
司徒枫对此景却未多置一眼,目光始终定在仙鹤图左下角那处并不甚惹人注目的小院子上,随后自衣袖里摸出一只浅口瓷罐,拔开木塞,扔出。
瓷罐稳稳落在仙鹤面前,瞬间胀至盆口大小,内里盛放的清露清冽跟着漾动几下。
仙鹤终于低下高贵的头,去贪饮那一处清露。
司徒枫这才不紧不慢纵身一跃,入了那副画。
小院乍一看与寻常人家无异,可待行至屋前,便能感受到一股浑厚灵力在波动,仿佛随时能破门而出。
司徒枫推开门的瞬息,一道紫色烟雾骤然迎面扑来,他眼色冷沉下,挥开衣袖,将这团烟雾给击散。
“别白费工夫了。”
他冷哼,拢袖负手,步至屋里那披散头发、撑着两只手肘满脸桀骜瘫靠在地上望他的紫衣男子面前,居高临下道:“以你现今的功力,根本不是我对手。”
紫衣男子不屑嗤了声。
“司徒枫你得意什么?若非靠本尊这么些年的灵力喂养,你这没天分的庸才,殊不知得花多少年头才能达到如今境界。”
说及此,男子猛地腾身坐起,俊美的脸上带着戏谑。
“喂养便是恩,本尊乃至养了你近百年,按理说,你是不是该唤本尊一声爹?当然,你若是想唤娘,本尊倒也不介意。”
司徒枫面色顿时一沉,勃然大怒。
“肖旭!”
他一掌劈出去,准确击在了肖旭胸口,将人击飞。
奈何肖旭双手双脚及脖颈上都拴着铁链,飞出半丈远不到,铁链紧绷,便又将人扯落下。
缠裹在肖旭身上的铁链,是自五座缚有咒法的大铁石上伸出,铁石又依次在五个方位摆开,布出一道封印,令他反抗不得,也逃不开。
肖旭满嘴血地打了个滚,非但不打算求饶,反而躺在地上仰天大笑。
司徒枫最痛恨的便是他这副身为阶下囚却仍狂妄自大的样子,于是掌心摊开,端出一团赤红色灵力来,似笑非笑道:“你猜这是何物?”
懒懒覆了下眼皮,肖旭望去,笑意骤敛,两手怒扯铁链猛地又坐起。
“你对炎炎做了什么!”
“放心,这次不过是取了她一点灵力。”司徒枫啧叹着扯开嘴角,“不愧是你的女儿,连修行天赋都比你强了大半截,等你死了,我就用她的灵力修行如何?”
“你敢!”
司徒枫大笑,肖旭这副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地样子才能取悦到他。
他收起灵力,转而驱出一只刻满符文的玄铁锥飞上肖旭头顶,只见源源不断的灵力自肖旭身上散出,后又尽数被吸入那只铁锥里。
肖旭攥紧拳,忿忿瞪着眼司徒枫,片晌后,闭了闭眼,转而望向屋子另一侧那朵浮在半空却仍不见凋败的巨大雪莲花。
莲花花瓣间,隐约可见一个绝色美人正安静熟睡,仿若花中仙子,高贵不可攀。
“阿殊……”
司徒枫垂手背在身后,看着肖旭一点点失去适才的高傲,如一只蝼蚁被他掌在手心,竟是前所未有地畅快。
抱歉,昨天搬家没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