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穿心
褚飞影顺着那穿黑披风的凶手逃走的窗子飞身追了出去,沈风林也紧随其后,跟着跳出了窗子。
一缕清风从窗中吹入,吹得温如月的发丝随风飘起,她忽而倒吸一口气,仿佛是被唤醒了一般。
她回过神,望着眼前已经没有呼吸的王怀海,眸色一黯,这场面似是有些熟悉,而在她的脑海中,好像是一名女子,被一名冷酷狠戾的男子一剑穿心刺死。
她一时分不清这是曾经的梦,还是失去的记忆,只觉脊背一凉。
胡澈慢慢地向前靠近了几步,见王怀海瞪着眸子,已经咽了气,顿时吓得瘫坐在地上。
他挪着身子,朝着门口的方向退去,抖着嗓子道:“死人啦……死人啦……”
温如月在原地愣了许久,才转而出了房门,落坐在院子的石桌前,眸底满是惊惶。
不久后,梁若水和郝特闻讯而来,见到王怀海的尸体,二人顿时傻了眼。只是,令他们更为焦灼的,是温如月慌张的脸色。
因若是原来的她,大概早就跟着褚飞影他们去追凶手了,又或是忙着验尸查案,而如今她没了记忆,好似连查案的技能也一并忘却了,甚至是都不敢进案发现场。
他们四目相对,颇为无奈,如此一来,恐怕他们想要破解这案子,便有些难度了。
不多时,褚飞影和沈风林回来了,不过他们并没有带着那穿着黑披风的凶手回来,想来是没有追上。
褚飞影叹了口气,“我们二人跳出窗子后,四下都没有见到那穿黑披风的人,所以我们便顺着脚印出了大门,分头行动,但却还是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看见。”
沈风林也是一脸失望地摇了摇头。
郝特看了看王怀海的尸体,又望了望院中石桌前的温如月,眉头一紧,“要不还是等冷大人回来,验过尸体后,再做决定吧。”
几人点了点头。
梁若水在屋中踱起步子,想着寻些线索,她走近凶手逃走的那扇窗子前,仔细查看了一圈,发现窗框上留有半枚足印,于是问褚飞影:“褚兄和沈风林在追出去时,有没有踩到这窗框?”
褚飞影回想片刻,摇了摇头,“我很确定,我是一步跳出的窗子。”
沈风林也道:“我也没必要踩这窗框的,这脚印应该不是我的。”
闻言,梁若水一副沉思状,“那也许,这足印便是那逃走的凶手的了,可他难道一步迈不出这窗子吗?”
这时,冷思冰沉着脸,进了武学院的大门。他低着头,好像因为温如月的事,依旧情绪很低落。
他这趟出去,并没找到那群蒙面黑衣人的线索,最后还是只能回到了武学院里,继续面对褚飞影这个情敌。
听闻弟子们称出了事,冷思冰一惊,拧起了眉头,忙顺着弟子们指的方向,来到了案发之地。
他见温如月眸色幽深,正坐在庭院的石桌前发呆,便一瞬间明白,恐怕是指望不上她了。
他跟着几个弟子进了屋子,面对被一剑穿心的王怀海,他面上掠过一抹淡淡的忧色。
他走到尸体身前,蹲下身查看起死者胸前的伤处,又扒着眼睛检查了眼底,然后捏了捏他的四肢,道:“是刚遇害,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应是一剑毙命。”
语落,他凝眸看向那柄剑,“这柄剑是谁的?”
褚飞影道:“是王怀海自己的。”
冷思冰略疑惑,“王怀海自己的?”
褚飞影点了点头,“可能是凶手抢过了他的剑。”
冷思冰道:“所以凶手可能武功远好于王怀海,可以将他的剑夺来,让他死于自己的剑下。”
褚飞影道:“不过王怀海确实功夫一般,学院内的弟子大多都比他强。”
闻言,冷思冰点了点头,“还有其他线索吗?”
梁若水开了口:“对了大人,凶手在窗框上留下了足印。”
语落,冷思冰起身走至窗前,凝眸看了看窗框上的那半枚足印,道:“这足印只留下一半,长度与窗框的宽度相当,看不出总长,故而很难推测身高,倒是从宽度看,至少是个成年人。”
众人点了点头。
冷思冰在屋中四下看了看,犹豫一瞬,还是动了想让温如月看看现场的念头。他转身走出房门,去了温如月的面前。
他轻声唤了温如月一声“向阳”,然后叫她进屋试着查案,可温如月却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垂下了眼眸。
羽睫将她眼底的忧郁半遮掩住,但却依旧掩饰不住她心底的思绪。
冷思冰道:“去试试吧,兴许能想起什么。”
温如月微微一顿,拉下了脸,冷声道:“冷大人,既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便也查不出凶手,不如不去了。”
冷思冰又道:“不试试怎知?”
温如月淡淡道:“我有些头痛,对不起。”
冷思冰心头一紧,忙道:“头痛?你还好吗?是想起了什么吗?”
温如月面无表情道:“冷大人有没有想过,或许我失忆,是因根本就不想记起那些过往。”
闻言,冷思冰心底一阵钻心的痛,也终于目露恍然。因王怀海的死法是一剑穿心,那想必是她的心结,所以她才会面带惊惶躲去了院子里,所以她才不愿去查案。
只是,查案和努力回忆的事,他强求不得,只能默默地转身离去。
他心道,难道温如月是真的不想记起那些过往了吗?难道连他也不想回忆起来了吗?想到这里,他心如刀绞,或许,他应该放弃她,让她跟着褚飞影留在这武学院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郝特见冷思冰脸色不好,大概也明白定是和温如月有关,他犹豫了一瞬,问道:“大人,既然向阳不愿查案,那大人要查吗?”
冷思冰颔首,“查是肯定要查,只是这里不是宋城,要先报官。”
语落,褚飞影转眸望向窗外石桌前的温如月,道:“那不如冷大人去报官吧,我在这儿守着向阳。”
郝特道:“不如我去吧,这里位置偏远,即便是快马往返衙门,也要半个时辰。”
语落,他便朝着门外走去,但却被冷思冰擡手,拦了下来。
冷思冰道:“既然向阳不愿查案,那这案子就交给青山村隶属县衙全权去查吧,我们就不必参与了。报官的事交给我,你们留在这里。”
闻言,郝特一怔,“这……”
他明白,冷思冰是想出去走走。只是,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冷思冰,又一个人出了武学院的大门。
胡澈找到沈风林,说他新洗好的裤子被人在裤裆处割了个口子,应是想叫他出糗。
沈风林一打听,是吴念山曾经在他们寝舍晾晒衣物之地停留过,所以十有八九是他干的。
于是沈风林便带着胡澈去找吴念山。
吴念山的寝舍与胡澈、沈风林和王怀海的不在同一间宅院里,倒是位置均为东厢房。
沈风林不耐烦地用力敲门道:“吴念山,开门!给我出来!”
只是无论他怎样敲,都无人应答。
而吴念山同寝舍的弟子也是颇为无奈,他因伤不能训练,却将房门闩住了休息,怎么叫也不开,着实是太不像话了。
想到王怀海死时的惨状,沈风林一顿,忙将褚飞影找了来,而温如月正和褚飞影坐在石桌前聊得欢,听闻此事,便也随着跟了来。
众人赶去吴念山寝舍的门前,沈风林欲破门而入,褚飞影却抢了先,直接一脚踢开了房门。
同样,那门闩掉了下来,落在地上,同时却听见另一声巨响,又是那扇最南侧的窗子突然间大敞了开。
沈风林第一个冲进房间,眉头一紧,大声喝道:“别跑!”
闻言,众人立马紧张了起来,难不成又是那黑披风杀手?
褚飞影反应迅捷,立马追了上去,飞身出了窗子,而沈风林也紧随其后,跳出了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