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尸寻人(1 / 2)

验尸寻人

郝特和吕清清快马加鞭跟上了温如月,同她一起直奔开封府衙。

天穹如泼墨一般漆黑,不见星月,林子里疾风呼啸,将乱叶和细砂卷起,打在几人的面上,而几人却毅然马不停蹄,逆风前行。

忽而一阵雷电的轰鸣声响彻长空,顷刻间,如似瀑布般的暴雨从天而降,浸透了几人的衣衫。

而温如月早已是以泪洗面,泪水同雨水混杂在一起,划过面颊,又被疾风吹去了耳后。

几人一路疾驰,终于进了汴京城,抵达了开封府衙。

因吕清清在开封府内有熟人,所以几句话,三人便入了大门,直奔大牢而去,最终停步在一片黑漆漆的断垣残壁前。

见到眼前之景,几人皆傻了眼,这片废墟便是开封府大牢。此等火情,若是冷思冰彼时身在大牢之中,定逃不过一劫。

废墟的角落里,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十余具被雨水打湿的焦尸,个个漆黑如炭,蜷缩成一团,早已辨不清生前的样貌,但他们手脚上皆戴着镣铐,可见是牢狱中的囚犯。

废墟中,一群衙差正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残局,合力搬着砖石和木块,努力搜寻幸存者。

温如月几人微微一顿,这搜救都还未完成,那又是谁称,冷思冰死了呢?

几人带着疑惑四处询问,直到有个衙差应了声。

“找冷大人?”那衙差面露哀伤,指了指一旁的屋中,“应是屋中最左边的那具。”

几人不由看向那屋子,纷纷面露疑惑。

温如月道:“都是焦尸,何以见得那是冷大人?”

那衙差道:“冷大人来时,有官兵称他在鲁秀县衙受了刑,需要请大夫,是御史台的人在他的肩骨上刻了一个‘囚’字,而那具尸首,左肩上也有个‘囚’字,仵作已经验过,伤的位置完全吻合。”

闻言,温如月的心里“咯噔”一下。

风雨交加,如同磐石下压,无情地吹打在温如月满是泪水的脸上,她全然不顾地飞奔去那屋中,“扑通”一声跪倒在那具焦尸的身前。

她颤抖着伸出手,去检查那焦尸肩上的伤势,却忽而听闻一声“别碰”。

一旁的仵作警告道:“那是冷大人,好不容易找到的。”

吕清清解释道:“我们是冷大人的朋友,是知府大人同意我们来的,这具尸体你验过了?”

仵作点了点头,“因大牢失火,知府大人要我来验尸,尽快确认冷大人的生死。我一一剖开了每具尸体的左肩,查看肩骨的伤势,直到发现了这具肩骨上有字的焦尸。”

“这焦尸应是冷大人错不了,他口鼻中也有烟尘,是吸入过黑烟的,若是他人用其他死者顶替,那便不应如此。冷大人应该同那些死者一样,是失火后被困在囚笼之中,没能逃走,被活活烧死的。”

闻言,温如月的心底如坠冰窟一般,彻底凉了。

活活烧死……

她还记得冷思冰说过的,“别担心,我没事的,只要你破了案,一切都能恢复往常,我们还能一起去比武大会调查。”

说好的一切都能恢复往常呢?说好的还要一起去比武大会调查呢?如今的一切皆化为泡影,再不可能回到从前。

她回想起昨晚在大狱中的初吻,顿时心如刀割,她还没将那五彩绳修复,还没亲口对他说上一句“我喜欢你”,便已经再没有机会了。

温如月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焦尸,泪水却不知为何,好似干涸了一般。

她只觉耳边的声音渐渐变得恍惚,眼前渐渐黑暗,而后便是身子一空,全然没了力气,栽倒在地上,没了意识。

郝特和吕清清也早已是泪流满面,见到温如月倒下,忙上前去搀扶,心底的痛又重了几分。

醒来已是半夜,温如月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极其舒适的榻上,被单皆为丝绸,温暖又丝滑。

而她身上的湿衣也被换掉了,新换上的衣裳好似颇为柔软,是她从没穿过的上等料子。

她缓缓睁开眼,却不由轻蹙了下眉,只觉头痛剧烈,许是今夜淋雨吹风,染了风寒,而她一双眸子也肿得厉害,大概是哭得太久了。

“你醒了?”吕清清坐在榻边,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温如月疑惑道:“这是哪儿?”

“我家,宰府。”吕清清道。

语落,她伸手将温如月扶起,半卧在榻边。

温如月的脸色沉了下来,想起冷思冰,便是心痛如针扎。

“现在什么时辰了?”

吕清清道:“快丑时了。”

温如月微微一顿,一本正经道:“清清姐,以你的关系,能否申请让我去开封府验尸?”

闻言,吕清清瞪大了眸子,“你要去验…大人的尸首?”

温如月颔首,泪水又忍不住滚滚而落,“我始终不相信他就这样死在了狱里,我不甘心。”

然而,吕清清却摇了摇头,“这不大可能,能允许我们去看尸体,或许已是破例。但若你执意要去,我只能等天亮了去求祖父,不过他要上朝,回来也要晌午了,且这种事,就算是求了他,也不见得能成。”

温如月略一失望,迟疑半晌,又道:“那你家,可有夜行服?”

吕清清皱起了眉头,表情严肃起来,“你要作甚?闯开封府吗?”

温如月点头,“我不想等到晌午了,不如现在就去。”

闻言,吕清清仔细琢磨了片刻,“也可以,那我同你一起,万一被发现,说不定开封府还能顾及祖父的面子,放过我们。”

温如月却握住吕清清的手,略带感激地说道:“谢谢清清姐姐,不过,我不能连累你,我一人去便可。”

吕清清摇了摇头,温声道:“不,这不光是你的事,也是我的事啊。大人出了事,不能去比武大会调查,那我的毒也解不了。所以答应我,让我同你一起,不然我可不给你夜行服。”

闻言,温如月斟酌了半晌,终是点了头。

不久后,二人换上了夜行服,又叫上了郝特,一起前往开封府。

雨停了,天气却依旧寒冷,仿佛吸入口鼻的空气都裹着一层冰霜。天穹上,月色清冷而淡薄,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

几人一路轻功而行,径直到了开封府衙的围墙外。

郝特先翻墙而入,前去探路,不久后,他回来告诉温如月和吕清清,称府衙内安全,巡逻的官兵都不见几个,许是因出了事,人手都被调去清理废墟和安顿尸体了。

闻言,温如月同吕清清翻墙而入,直奔安放尸体的敛房。

敛房中置着二十余具焦尸,由于事发不久,还没有太多的恶臭味,但焦尸数量较多,可怖之感依旧不减。

不过,温如月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从容地进了房门。

目光四扫,这些焦尸的位置同晚上来时基本无异,只是多了几具,所以最左边的尸体大概就是晚上看到的那具“冷思冰”的尸体。

温如月在那具焦尸前站定,蹲下身检查起了尸体。

她垫着手帕,扒开了那焦尸左肩上被割开的皮肉,凝眸看了上去,确实有个“囚”字。

她蓦地心底一痛,且不说眼前的死者究竟是不是冷思冰,但就说不是,冷思冰也遭受到了这刻骨之刑,想必是疼痛难挨。

顿了一瞬,她回过神来,心中告诫着自己,要加快进度,不然若是被巡逻的官兵发现,怕是没有机会再来了。

她回想起在宋城衙门时,冷思冰教她的验尸技能,虽然她没有亲手操作过,但也是见冷思冰操作过多次的。

冷思冰曾说过,“判断尸体的年龄,可以通过耻骨的闭合程度以及牙齿的磨损程度来判断。一般来说,牙齿的磨损程度越高,年龄就越大。你来看,像这样的磨损程度,就是三十余岁。”

她定了定神,忙叫郝特过来帮忙,将那焦尸已经僵掉的嘴巴掰开,然后凝眸看了上去。

忽然,她眼前一亮。

这具焦尸虽为男子,身量同冷思冰相当,且肩骨上都刻有“囚”字,但从牙齿的磨损程度来判断,这人生前至少已到了而立之年。

温如月心底一阵欢愉,毫无掩饰地流露在了脸上,令郝特和吕清清也骤然间明白了,这焦尸并不是冷思冰。

几人惊喜地差点叫出声来,又忙捂住嘴巴。

温如月激动地泪如泉涌,淡声道:“我就说一定不是大人,大人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

吕清清道:“可是大人为何要假死呢?”

郝特也蹙起了眉头,“对啊,他假死后,又是为何不来找我们呢?”

温如月想了片刻,道:“适才仵作说过,这尸体的口鼻中有黑烟,说明这人是被活活烧死的。所以,若真如此,定是有人想让他代替大人假死,以掩人耳目。”

“大人是不会随便杀人的,所以这背后定是有人在筹划着什么阴谋,恐怕在鲁秀县衙,大人被用刑,也是计划之中。所以,御史台崔大人应该就是这背后的一员。”

闻言,郝特和吕清清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吕清清道:“那大人现在身在何处呢?会不会在崔大人府上?”

温如月摇了摇头,“不知。”但片刻后,她却又目露恍然,仿佛是想到了什么。

“大人在汴京城内可有住处?他父亲刑部尚书冷大人是不是就在汴京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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