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些风风雨雨,都是我的错。
“我……”
男人忽然失声,滚烫的眼泪砸在纯白的地板上,飞溅成一小滴,声音变得模糊,像隔了一层水雾。
他颤抖着向爱人忏悔,连灵魂都要被愧疚撕裂开来,他不说遇到的难关,历经的险阻,与差点回不来的凶险,他只说都是他的错。
都是他的错。
淮相泪眼模糊,一下下吻着男人的唇,心脏隐隐作痛,似有汹涌爱意要发泄出来。
“别哭。”
“别哭。”
他也重复着这句话,唇瓣都在发抖。
也许雨和雾他分不清,但他看见爱人哭,他的心里也会起雾。
随着话音一落,地面的颤动感越来越甚,像地震来临时的前奏。
慢慢地,因为男人的出现和停留,周遭的白色方块开始脱落。
奇异的、看似坚不可摧的空间逐渐瓦解,将淮相圈在其间数天的白板变为一堆废墟。
但无人去管这个小插曲。
两人站在废墟中央,迎着满天的尘埃接吻。
下一瞬,废墟消散成点点白光,萦绕在男人身旁,而后彻底消失。
原本纯白色墙壁的位置被熟悉的北欧风装修替代,玄关、客厅、沙发、光脑……目光逐一被填满。
这是淮相在智脑世界的公寓。
……
……
同男人滚到床上的时候,淮相眼角挂着的泪还没完全干,眼尾都是艳丽的红色。
他失神地承受着男人的吻,在无尽的沉浮中抓紧唯一一根浮木,得以艰难喘息。
“你、你到底……”完整的一句话只有断断续续才能从唇间发出音节,“为什么不、不来……”
“我找过你。”
男人声音性感,带着微喘,“每个位面都找过很多次,你不上钩。”
淮相一惊:“很多次?谁……”
话还没说完,剩下的话就被淹没进情欲的浪潮之中。
“每一个想要接近你的人,都是我。”男人握住他纤细的腰,顶撞着,“位面之外我没有记忆,但位面里,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男人无时无刻都在监视淮相,掌握淮相的一举一动。
但这些事情太过于细枝末节,淮相没有必要知道。
“陈错是你?”淮相想起第一位面里除男人以外的配角,顿时睁大了眼睛,无数记忆在脑海里铺天盖地袭来,种种细节被串联在一起,“还有谢寅……”
“是我。”
男人回答地很干脆,没有丝毫停顿,如果忽略掉他不断律动的身体,会让人以为他在说着什么最平常不过的爱语。
“但相相很谨慎。”男人轻笑一声,将炙热的烫意嵌进淮相的身体,“哪怕我用跟陆柏庭一样的脸,也还是失败了。”
“啊……”
淮相无意识地哼叫,敏锐地捕捉到男人话语里的不正常。
对方用了“用”和“失败”这两个词。
什么意思?
淮相攀上男人的肩膀,就这样如实问了,眼神里却是一片爱.欲。
他保持着仅有的理智,想要知道男人的一切,急切地想窥见对方在他没有参与的漫长时光里所经历过的、为他做过的事情。
“宝贝好聪明。”这个问题换来了男人低哑的,甚至是愉快的笑声,连带着身体的侵入都猛烈起来,“里面只有一个人是我,宝贝找的很准。”
诚然,男人每一次因为体内的精神力被位面强行带进去时,精神力会进行不同程度上的分割。
如果说第二位面陆柏庭体内强悍的精神力是百分之九十九,那么谢寅只拥有百分之一的精神力。
这种细微的精神力对于男人而言,算不上什么,几乎可以算作没有,因为主要的意志还是在陆柏庭身上。
体内的精神力也同样拥有意识,所以虽然男人在位面里没有从前的记忆,却还是会遵循灵魂的本能,去寻找、蓄意接近淮相,反复爱上同一个人,然后一点点将淮相吞吃入腹。
谢寅只不过占据了百分之一,精神力的吸引当然没有作为本体的陆柏庭大。
淮相的大脑被通上电,接下来无需男人解释什么,他就能推出后来的所有事情。
“轻、轻点!”男人倏然加重力道,淮相浑身汗津津地被捞起来,在顶动中又问,“那何道君……”
毋庸置疑,何道君绝对算得上是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如果谢寅拥有百分之一的精神力,那么何道君大概会是谢寅的十倍不止。
但男人反驳了淮相的问题,似乎还因为恼怒,浪水拍打地更为猛烈,发出撞击岸边时特有的“啪啪”声。
“不是。”男人垂首吻上淮相的唇,眼底的眸色晦暗不清,再一次重复,“他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