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正思点头,没想到孙端寅能说出这么多道理,虽然他只是一个阅历十几年的高中生,但有时候比那些活了几十年的人,还想得明白。
“幸好,我的爸爸妈妈还在后面支持我。”
而钱霁明,就不是这样,她扭头看向已经醉得昏睡过去的人,他盖着薄毯斜靠在椅子上,似乎梦见了什么不好的画面,眉头皱得紧紧的。
“唉……”她站起来,将滑落下去的薄毯再盖到他身上。
他也只是个被父母思想禁锢的逃离者罢了。
身边的陈意年也玩累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时不时抓挠着被蚊虫叮咬的手臂。
不知不觉,时间指向凌晨,她转身想叫孙端寅去休息,却不见他的身影。
“端寅?”她绕着车轻声喊他的名字。
不远处传来一声“姐姐,快来”!
她踩在石滩上,循声而去,孙端寅找了块草坪,身下铺了白日换下来的衣服,他冲全正思招手,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快来!”他拍着身边的位置,让她躺下。
一条乳白色的银河带,串起密密麻麻的星星,流过辽阔无垠的天空,向天际尽头而去。
躺在夜幕下,这星星仿佛盖在头上,月亮都瞪大了眼睛。
有蛙鸣,蝉叫,夏天变得无比的热闹。
钢筋铁骨的城市森林,将夜晚的星星都显得暗淡无光,非得要在这清凉的山涧中,才能品出夏日的乐趣。
全正思瞧着这漫天的星辰,困意渐渐袭来,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孙端寅看了一会儿星星,转头便见全正思闭着眼睛。
他侧着身子将手臂垫在头下,丝毫不避讳地去看面前的人。
很多时候,全正思都能不设防地在他身边睡着,却不知在面前的这个人,藏着怎样的心思。孙端寅的手伸出一半又落下,如果全正思此刻睁开眼睛,一定会看见他满眼的渴望,热切地想要得到一丝触碰。
他哀叹一声单手捂脸,再次仰躺过来,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始终提醒着他。
孙端寅起身走到车边,将冲锋外套拿了出来,盖到全正思身上,晚上山涧里凉,他怕全正思着凉了感冒。
末了,他自己则再开了一罐酒慢慢喝起来。
他还有一年的时间,能将自己的感情隐藏起来,在这一年时间里,他会极尽所能,提升自己,他是个学生,能做好的就是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一个好大学。
但孙端寅不想离全正思太远,远了,他害怕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全正思与他之间,再次插/进其他人。
知道武胜喜欢全正思时,他确实是有些危机感,但作为竞争对手,明面上是不能露怯的,所以他放了狠话,但对方不比自己与全正思相处的时间少,8小时的工作时间,甚至还是值班巡逻的搭档。
现在想来,那时候自己多少是冲动了,但不说,大家都会把他当弟弟,不放在眼里。
仰头,罐完最后一口啤酒,他晃了晃有些晕乎乎的头,今天喝了太多。
孙端寅躺回草坪上,沉沉睡去。
而此时,全正思缓缓睁开眼,在他将衣服披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便醒了。
全程看着他默默地喝酒,察觉到他也有需要独自消化情绪的时候,全正思便没有去打扰他。
少年人的脊背已经逐渐宽阔,要撑起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纵使是无忧无虑的孩童,都会有不开心的时候,何况正值敏感阶段的高三生呢。
一块大草坪,孙端寅却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仿佛是在妈妈肚子里的形态,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妈妈……”
从未听他提过自己的妈妈,却在睡着的时候,喊出了心里最原始的想念。
他的妈妈,已经离开他很多年了,似乎久到已经记不清面容,却在梦里再一次见到。
全正思坐过去,轻轻拍打他的手臂,睡着人的呓语也渐渐平息。
下一秒,刚要起身的时候,手腕却被紧紧抓住。
“你喜欢的人……是谁呢……”
全正思盯着他恬静的睡颜出了神。
作者有话说:
孙小狗:是你呀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