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孽镜地狱
整整三四个小时呐!
十八层地狱第四层——孽镜地狱
孽镜地狱是指在宇宙岛对他人使用暴力,大规模杀戮,上下打点瞒天过海,就算其逃过了惩罚(不逃则好)到地府报道打入孽镜地狱,照此镜而显现罪状,生受剥皮之刑8万年。
四周铅灰色浓雾竟在缓慢游走,随着陈岁安等人靠近自动散开,不多时一面通天巨镜显现轮廓。
“这是第四层孽镜地狱的判官,单字一个楼。”白鹤低低解释道,“他为人挺好的,就是不怎么爱说话,还曾是你的下属。”
“不怎么爱说话是多不怎么?”陈岁安摒弃重点问侧点:“像赵渡哪样?”
“你真的一点儿都记不起来吗?”
“我应该记得什么?”陈岁安拢着眉心,悻悻地觑了眼身后沉默寡言的赵渡,“我还没问你为什么我......犯罪每一个回溯都有他?”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这个呢。”白鹤没好气地说:“为什么每次都有他,你应该问问曾经的自己啊!我怎么知道你们怎么整天都鬼混在一起......”
“?”
“感情你逗我玩呢?”陈岁安看着孽镜里越来越清晰“楼”的身影,突然发现赵渡不见了,他环顾四周一圈,趁此机会小声问道:“前几层判官们看到赵渡好像都不怎么畏惧他,跟宇宙岛差别有点大啊?”
白鹤顿住脚步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镜子浮现一行醒目的字眼时,他抿唇着说:“可能这里没人认识他吧,毕竟地狱按照划分职权其实是隶属执行部——换言之,这里曾经是你的地盘。”
“......”
【陈岁安,曙光12年,在宇宙岛对他人使用暴力,大规模杀戮,照此镜而显现罪状,生受剥皮之刑8万年。】
可真是印证白鹤那句话,楼一个字都不愿意说,直接孽镜显罪名。
那面高耸如云的镜子清晰地照出三个人,分别是穿着黑袍庄严肃穆的楼,其次是陈岁安,最后是白鹤。
【您是否认罪?】
【如果您认为罪名有失偏颇或不合理,应当采取疑罪从无,即可前往下一层蒸笼地狱。】
说好的不论情分只论罪状的呢??
陈岁安气笑了,吗的铁树地狱里机制想弄死我,怎么摇身一变自己杀戮他人,不应该是正当防卫吗?他正琢磨着那句你的地盘,懒散地抱着双臂站在镜子前,大言不惭地说:“你认识我吗?”
【认识】
【部长,这些年您过的好吗?】
“......”
“好吧,你是谁?你现在告诉我裁决官去哪儿了?”陈岁安状似随口问,在他背后的白鹤霎时有些紧张。
【我无法说出我的真名,但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裁决官了。】
“那他去哪儿了?”陈岁安嘀嘀咕咕,努力在周遭深不见底的浓雾里寻找那抹挺拔修长的背影,却什么都看不见。
白鹤看到这行字陡然松了口气,上前拉住陈岁安说:“别废话了,不是赶时间吗?”
“行,回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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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整整三个小时!”吴克被裁决团外勤部拦在走廊上气急败坏地叫嚷,“就是手术也该完了吧!”
他争得面红耳赤:“先说好,手术中使用的一切物品我们全部要带走!用过的纱布手术刀,穿过的病服,哪怕手术床都要带走,谁不知道我们部长从来不在外面治疗,甚至餐都不曾在外用过!谁知道你们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吗的,让我们进去!”
“不好意思我们裁决官没下令让进。”彭钰童背着手站在长廊,面上笑得微风和煦,心底狠狠出了口恶气:“擅闯者一律就地击毙哦。”
执行部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听闻立刻端着枪来吧今天高低分个胜负你死我活,吴克眼见与预期效果不一致,赶紧伸手拦截,咬牙切齿地说:“继续等!”
直到一小时后护士检查病况,特护病房的门才从里面打开,赵渡视线朝这边冷淡一扫,众人登时收枪的收枪,站好的站好,恭恭敬敬叫了声裁决官。
彭钰童送上备好的干净外套,昨晚那件早就沾满了血污。
赵渡神色从容冷静,上身裁剪考究的白衬衣收束进腰里,没有丝毫褶皱,裤管笔直轻垂,俨然一幅刚开完会从会议室里出来模样,没人知道几小时里他衣冠楚楚地干了什么。
接着他穿上外套,恢复成位高权重寡言冷淡的裁决官,随即低声训斥道:
“你们部长在休息,吵什么吵?”
这一灵魂拷问把所有人都问懵了,执行部和外勤部面面相觑。
执行部:有病吧?你又不是我领导。
外勤部:裁决官被夺舍了吗?好慌张啊。
半晌,吴克僵着脸,木然问道:“部长在休息您在病房里面干什么?”
嗬,这一反击好漂亮啊。
执行部众人在心头不由竖起大拇指,还得是科长!
赵渡轻咳一声:“进去自己看。”说完扭头瞥向电梯,彭钰童眼观鼻鼻观心地按下行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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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岁安是在三天后醒来的,吴克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期间包括洗脸擦身等一系列繁琐照顾病人的事儿。
床头插着精致淡雅的花,在一片斜薄的夕阳里陈岁安睁开了眼睛。
“部长您醒了?”吴克蹭地从一旁小沙发上站起来,疾步而至病床前,抱着他开始痛哭。
“您不知道我们可担心死了,睡了这么久这么久都不醒,昨晚医生连夜会诊也没商讨出个所以然,怀疑人生还要闹自/杀谢罪。他们说本来只是用了些特效药身体都快恢复好了人却不醒……部长都怪我,那天晚上我来晚了……不然我就是死也难逃其咎,您现在身体好点了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给您叫医生。”说完拔腿便跑。
不怪彭钰童服气,就连陈岁安都有点服了吴克这个老6。他侧目打量了圈病房见没其他人,垂着眸子说:“回来。”
吴克又赶紧赶慢地回来,拖过小板凳规规矩矩坐下。
“我睡几天了?”陈岁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