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敢问这是要去哪,只能乖乖的待在副驾上不动。
最终,车子在西郊的墓园外停下。
傅秉明带着他进了墓园,路过数不清的墓碑,最终在一座新砌的豪华大墓前停下。
墓碑上刻着爱子楚亭山之墓。
楚亭山看着眼前自己的坟墓,说实话,挺荒谬的,荒谬里还带着一点凄凉。
墓前还摆着他生前最爱喝的霞多丽还有炸鸡腿,像是前不久刚刚有人来祭拜过。
身边的傅秉明望着墓碑,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男人紧握双拳,抿着唇,眼里满是哀戚的盯着墓碑上楚亭山的黑白照。
没能忍住眼泪,也没能控制住情绪,弯着腰哭了个天昏地暗。
楚亭山没有见过傅秉明这么哭过。
他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傅秉明搞哭,现在也算是见到了。
却没想到,死对头是在自己坟前哭的。
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他咬了咬唇,从口袋里翻出一包纸巾来默默递给了男人:“你......你别哭了。”
男人接过,从包装里抽出一张纸巾来抹了抹眼泪。
“你是不是......喜欢他啊?”虽然这已经是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事情,但楚亭山还是想问。
傅秉明一边抽抽嗒嗒一边还再嘴硬:“谁会喜欢他......他又坏......又装......”
楚亭山忍不住憋笑:“你还是先把鼻涕擤擤再说话吧。”
男人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的泪腺,但再度擡眼见着墓碑上的照片时,眼泪又源源不断的从眼眶中滚落。
压抑了多年的情感在这一刻终于爆发:“是,老子是喜欢他,老子......是喜欢他,你说,谁都可以喜欢他,凭什么我不可以?”
他忽而转眸看着关星河,脸颊上满是泪痕,哭的实在是有些不体面:“凭什么我不可以喜欢他......”
听着死对头在他的坟前表白,说实在的,楚亭山现在的大脑有点转不过来:“没......没说你不能喜欢他。”
“我和他斗了这么久,明明那天晚上他还那么嚣张要和我抢地皮,怎么现在就躺在这里了......”傅秉明的心理防线已然崩溃,哽咽着,“他倒好,死的干脆,活着的人怎么办,我怎么办......不就是要那块破地皮嘛,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楚亭山,我认输了,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
男人弓着腰,哭的让人心疼。
“如果,我没有和他抢那块破地皮,他现在就不会被孤零零的埋在这了吧。”眼泪随着重力淌至鼻尖,而后落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楚亭山抿着唇,说自己完全没感触那是不可能的。
除了震惊于死对头对自己这么浓烈的爱以外,他也不免觉得唏嘘。
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傅秉明,他伸手又缩手,犹豫了几个回合后,抚上了男人的后背:“这不是你的错,你别往自己身上揽。”
“我什么都不要了.......楚亭山,你可不可以不要死。”
今天夜里没有一颗星星,泼了墨般的夜空下,寂静无声的墓园里。
是哭的狼狈的傅秉明。
回去的路上,是楚亭山开的车。
他不放心让精神状态有待考察的傅秉明开车。
男人显然是哭累了,躺在副驾上闭着眼睡了过去。
到了公寓楼下,楚亭山也不知如何开口叫醒熟睡的男人。
闭着眼的傅秉明,浓密而又细长的睫毛暴露在楚亭山的眼前,那对剑眉,就连睡觉的时候,也紧紧的拧在一起。
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楚亭山忍不住擡手,轻轻抚上男人的眉心。
想将他的愁思与不安都给抚平。
男人睡得并没有很沉,楚亭山这么一动,随即睁开了眼。
楚亭山也蓦地收回了手,有些尴尬:“到了......上去再睡吧。”
“嗯。”傅秉明的嗓子都哭的沙哑。
二人回到公寓,楚亭山洗了澡后出来,见傅秉明还坐在客厅里,膝上又摊着那本《唐诗鉴赏》,神情忧郁。
没有要去睡觉的意思。
他缓步走到男人跟前,顺手拿起了他膝上的书本。
白纸上印刷着的诗词便映入他的眼帘。
是李白的《独坐敬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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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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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亭山名字的由来,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诗。
原本见傅秉明总是看本书他便疑惑,这家伙也不是个文邹邹的人,怎么老抱着这本书啃。
今天他才知道。
他在看什么。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