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桢假装没看见，神情自若地继续念，幸亏他低着头，要不然让方春晖看见他这样，指不定要怎么嘲笑他。
方春晖问：“想你妈妈了？”
尹桢眼睛继续盯着书，把方春晖先前怼他的话还回去：“这么喜欢管闲事，下辈子做女人吧。”
方春晖反问道：“我做女人，你压得住吗？”
这哪跟哪？尹桢懒得跟他掰扯，没好气道：“你睡不睡？不睡我不念了！”
“你什么态度！”方春晖擡起一条腿，貌似要踢人，尹桢擡起手刚要做防御动作，方春晖不知怎么把腿又收了下去，他翻过身，背对着尹桢，“继续念！”
为避免被方春晖踢到，尹桢挪动凳子，退到两米开外，继续当他的念书工具人。
等方春晖睡着后，尹桢将剩下的那个面包吃了，离开别墅去“速腾散打”。
田礼得了三十万，今天天还没亮就出发自驾游去了，尹桢班被安排到和方书勤那个班一起做训练。
方书勤没来，应该是因为受伤请了假，但他的三个跟班来了。
那仨青年看到尹桢当不认识，尹桢也当眼瞎看不见他们。
中间休息时，尹桢去楼梯间透气，还没靠近就闻见一股呛人的烟味，他擡脚打算返回训练室，却在听到里面的对话时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书勤这次怎么这么弱鸡，春猪都骑到他脸上了，还不声不响的。”
“可不是!谈个恋爱把胆都谈没了。”
“瞎说什么，谈什么恋爱，他只是馋姓田的身体而已，等他吃到手，你看他还当不当回事。”
“那他怎么还没动静，春猪明天可就要进项目组亮相了，到时候，不啪啪打脸吗！？”
“要不，我们帮他一把？”
帮什么，当然是帮方书勤教训方春晖。
尹桢捏了捏裤缝，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千万别。”交谈的声音低下去，尹桢竖起耳朵听，“我告诉你们，千万别给书勤帮倒忙。你以为书勤为什么放任春猪这么嚣张，因为春猪提前在公安局备了案。”
“备什么案？”
尹桢轻轻朝里挪了几步，他侧耳倾听，专注的神情好像在核对彩票的开奖号码。
“春猪跟警察说，他怀疑最近总有人跟踪他，感觉生命受到了威胁，希望得到警方的保护。听书勤说，春猪还请了保镖，在暗处保护他。也不知道春猪在公安局是怎么备案的，他一旦发生意外，我们这些人可能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所以说，切不可擅自行动。”
“操！春猪啥时候这么聪明了！”
“他蠢过吗？人家可是考上剑桥的学霸！”
“那怎么办？”
有人往这边靠近，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有节奏的踢踏声，尹桢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抿了抿唇，他赶紧不动声色地快步朝外走，与来人擦肩而过，回到训练室。
训练结束后，还有些时间，尹桢随便在街上走了走，经过奶茶店，坐下来买杯果汁，店里放着优美的萨克斯曲，他边喝果汁边给护工打电话询问尹洪的情况。
护工说尹洪一切都好，尹桢放下心来，挂断电话，果汁也恰好喝完，他找服务员再买一杯奶茶，多加珍珠。
城里看不见山，高楼的后面还是高楼，红霞像燃烧在天际的火焰。
从公交车上下来，尹桢朝“浪淘沙”走，他特意观察了一下，别墅周边五十米内确实停了好几辆不起眼的轿车，车窗都贴有深色防偷窥膜，驾驶坐上没人，但车子偶尔会晃动一下，车厢内是有人的。
这些人应该就是那仨青年口中的方春晖请的保镖。
汽车钥匙安静躺在置物柜上，方春晖没出门，应该在楼上书房，尹桢听见打印机发出难听的滋啦声。
他将奶茶搁在餐桌上，想先去阳台找窝窝腻歪一番，发现小猫不在，想必也在楼上书房。
中午也是，方春晖玩台灯，窝窝在旁边走猫步，明明不对付的一人一猫，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行吧，家和万事兴！
尹桢进厨房做晚饭，中午的菜是他做饭史上少有的失败，再不能有失误，要不然，真要给家政行业抹黑了。
即将关火时，听见下楼的脚步声，还伴随着一声“喵呜”叫，方春晖毫不见外地拿起桌上的奶茶插上就喝，他边喝边嫌弃道：“怎么这么多珍珠？”
嘴里那么说着，等尹桢把菜端上桌，半杯珍珠已经被嚼得一粒不剩。
尹桢没说话，他记得方春晖是喜欢喝珍珠奶茶的，小时候出去玩，别人喝果汁，方春晖单单只要珍珠奶茶。
这样看来，方春晖的这项喜欢好像也没变，例如爱吃蚕豆，貌似方春晖的喜欢还真挺长久的。
尹桢想起吕果问的“这样的人，在感情上是不是特别长情？”，谁知道呢，希望如此，要不然以方春晖的长相，不知道要祸害多少无辜可怜的人。
喝了一杯果汁，外加一个面包，尹桢不怎么饿，他把自己的饭菜拨一大半给窝窝，只吃剩下的一小半。
方春晖突然开口：“问你一个问题。”
尹桢纳闷地回头看他。
方春晖夹一筷子菜放进嘴里，似笑非笑地问：“在里面十年，你是怎么解决生理需要的？”
尹桢愣了一秒，随即迅速转过脸，他脸烧得滚烫，并不答话。
方春晖自说自话道：“我听说男子监狱很乱，很多人其实并不是同，但忍受不了身体的煎熬，会自己把自己掰弯，和狱友互相慰藉。”
停顿几秒，他肯定道：“你这样骚，我就不信你能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