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过完端午节，就正式进入夏天，天气变得燥热，批发冰棒的店铺陆续开门迎客，偶尔也能看见一两个行人在啃冰激凌。
方春晖要去临市出差，为期一周，要尹桢帮他收拾行李。
尹桢上网查了下临市未来一周的天气，整理好日常衣物后，在行李箱里塞了把雨伞，思索片刻，又塞几盒常用药进去。
方春晖昨晚没睡，尹桢早上来的时候，方春晖还在书房敲键盘，交代他收拾行李后，对方就上床补觉，这会儿正睡得不醒人事。
方春晖睡到中午起来，洗完澡，尹桢的饭也做好了。
尹桢面向餐桌坐在小凳子上，手里端着碗，问方春晖：“你这次出差是去做什么？”
他基本不问方春晖的私事，除了偶尔的呛嘴外，和方春晖没什么特别的交流。
只是，近两个月来，方春晖非常忙，周末还好，能按时吃三餐，工作日的晚餐基本都是第二天早上倒掉，半夜下班是常事，偶尔还通宵达旦。
方春晖的拼命尹桢看得分明，为着当初和田礼五毛钱的赌，还有对方亚宽父子的所做所为不满，尹桢第一次起了探究的心思。
方春晖没擡头，眼睛盯着手机，夹一口菜塞进嘴里，回答道：“清泉酒厂原有的外包装合作商管理层被曝出丑闻，现在正在寻找新的合作厂商，我去跟他们谈合作的事。”
“应该不难吧！”尹桢说，“菲立包装”这么大的企业，他要是酒厂老板，应该毫不犹豫地答应合作。
“难。”
方春晖放下手机，侧过身，和尹桢面对面交谈。
他解释道：“我们公司也有丑闻。你知道我是怎么进入项目组的吗，是因为我知道了方亚宽的丑闻，我拿那个威胁他。虽然这个丑闻没有被曝出来，但行业内早有风言风语。其实，清泉酒厂的章总早把我们‘菲立包装’踢出局，是我不死心，非要再去试一试。”
方春晖当初说要进项目组，方书勤这个总裁却不知道，尹桢当时就有猜测，或许方春晖和方亚宽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之类的，现在听方春晖亲口讲出来，他心里没有多少震撼，毕竟他也是被方春晖用私密文件逼迫的一方，方春晖做出这种事他觉得不奇怪。
只是，这应该属于私密信息吧，他没想到方春晖这么轻易地说了出来。
尹桢开玩笑道：“你不怕我把这个事说出去啊！”
方春晖静静看着他，扯了扯嘴角，表情介于严肃与玩笑之间的模拟两可，他说：“我怎么忘了，你不值得信任。”
语气平淡如水，平淡中又好像掺了点懊恼。
尹桢几乎立刻就想到方春晖斩钉截铁唾沫四溅地喊“你就是答应了”的画面，他猜方春晖也和他想到了同一件事，所以才会懊恼。
尹桢问：“你一个人去吗？”
方春晖“嗯”了声：“我的团队目前就我一个。”
单枪匹马叫什么团队，不用说，方书勤肯定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比如故技重施，让项目组所有人不准和方春晖说话什么的。
吃完饭，方春晖整理好相关资料文件，提着公文包出门，车库里除了那辆银色跑车还有另一辆黑色的中档车。
方春晖钻进黑色车里，尹桢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走上前，敲了敲驾驶室车窗。
车窗降下，方春晖朝尹桢看过来。
尹桢抓着裤缝，踟蹰两秒，问：“用窝窝交换住下来，还算数吗？”
方春晖定定看着他，不说话。
尹桢脸颊发烫，心里打退堂鼓，他说：“算了……你要是不愿意……”
“就知道是这样。”方春晖说。
“哪样？”
“出尔反尔！”
“我没有！”
“就是有！”
尹桢不说话了，和方春晖对视，好一会儿后，他才再次开口：“行吧，随你怎么想。”
他转身，两步走出车库，朝屋内走，方春晖却叫住他：“你真的想换？”
“……嗯。”尹桢没回头。
方春晖：“犹犹豫豫。”
尹桢转过身，语速极快：“嗯嗯嗯，这样够不够干脆！”
车窗缓缓上升，方春晖的声音从窗缝中漏出来，带着极大的愉悦：“好，成交！”
尹桢看着黑色轿车缓缓驶出铁门，直至看不见，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然后叹息地摇了摇头，转身回屋。
收拾好卫生，检查门窗水气，尹桢带着窝窝回家去，打算一周后再过来。
端午节那天，尹桢包了很多粽子，给方春晖煮三个，剩下的送一部分给田礼，送一部分去养老院，还把尹洪带出来，父子俩添了几套当季的新衣服，剩下的粽子尹桢全给了吕果。
吕果已经一个月不搭理尹桢，尹桢无奈地想，他们的交往可能黄了。如果是因为性格不合或别的原因，尹桢坦然接受，可是，如果是因为对性向的怀疑而黄，他有些不甘心。
尹桢给吕果打电话，其实也没抱多大希望吕果会接，没想到吕果接了。
尹桢约吕果端午节晚上见面，说希望坐下来好好谈谈，于是，他就带着亲手包的粽子去见吕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