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不识(2 / 2)

再打下去,不说能不能将对方杀死在这,仅是自家人便不知要折损多少。

薛令归压眉冷视一圈,豁出去的心狠表露出来。

不能撤。

撤了,命保住了,但粮没了,这车粮是他们山寨遣散所有兄弟之后的仅剩,若成功运到北境,定能管饱几十将士。

战线将士的性命比他们要值钱,所以他们不能撤。

一息间,围攻薛令归的几人一手持鞭一手用刀,挑开了中间那人肩头。

放眼望去,整个混战之中竟是七人被围攻,各个都负勉强支撑着。

常悦越看越凝重,再也旁观不下去,下命令般喝道:“都听得了,随我去救人。”

一人一马疾驰而去,反应过来的众人只看得见那道残影。

“公子!”

随着常悦等人的加入,局势霎时逆转。

用剑挡下身前那人,常悦右手举起向后做了个停下的手势。

先锋姿势立于人前,常悦看着那头首领喊道:“欸,我若是你们,在明知打不过的情况下便去搬救兵,我保证不离开这,就等着你们的救援来。”

知道这句话令人有所怀疑,常悦故意作出一副傲慢蔑视的不可一世的样子。

领头人打量她几眼,撂下句“你们给我等着!”便带人逃窜了。

等他们身影走到看不见,常悦当即上马,见他们都站着没动不由催促:“愣着干嘛,抓紧时间向前行进!”

若真的在原地等着那伙土匪搬救兵,那才叫傻。

逃命般的离开那处,又由缠枝带路行过一城池,众人才停下。

给他们时间去安葬身死的兄弟,常悦脑中在想这个时候绑了剩余七人夺得他们粮食的几率有多少。

“公子,您用些干粮。”

接过干饼,常悦没娇气抱怨的顺着凉溪水咽下,缠枝站在旁边却是眼含心疼。

姑娘家的主子何曾受过这种苦?去衡阳去疆北,她都一路跟着,更是亲眼见她事事不喊苦,事事亲为做好。

缠枝不是怕苦难,单觉得姑娘这样的人不该受如此苦难。

常悦看她眼神快要滴落泪来,腾出一只手轻触到她脸颊,温柔的女生安慰道:“哎呀,我的缠枝阿,我还没受伤呢,你现在哭丧还早呢。”

“公子!”

气到那人也不收敛,常悦嚼着干硬的烙饼,看着面前佩剑侍女漾起许多笑意。

“欸,你的喉结掉了。”

薛令归叉着腰幽荡般过来,在常悦扶着脖颈看过来时,看着她笃定道:“姑娘。”

常悦眼中没有惊慌,坦荡又无赖的看着他。

这姑娘。

薛令归咂舌,面上是无奈和煦的笑容。

“我叫薛令归,和这些兄弟们从西洲青鹫山而来,同你们一样,去疆北支援。既是同道,不若同行?”

常悦自是答应他同行的邀请,咽下口中干饼,有些好奇道:“你们既占山为寇,怎的只有这么几人,连米粮都只有一车?”

薛令归面露汗颜,是他经营不善,在拼地盘中没了不少兄弟,恰逢几人想去疆北,便遣散了其他兄弟。

“不满姑娘,我这几位兄弟都不善种地,整个寨中仅剩这些。”

观他神情不像说谎,常悦面露打量,这几人,长得坦荡英豪,但身份摆在那做不得假,难不成还是什么有良心的义匪?

“我叫常悦,愉悦的悦,不过在这里是逾越的越。”

知她换名为何,薛令归有眼色的没有挑明,拱拳感谢道:“今日多谢诸位救命,若日后用得着薛令归等人的地方,请君一定开口。”

“是为了救粮,顺便救的你们。”

“哦,无论如何,都要拜谢姑…公子舍命相救之恩。”

常悦倚在马车旁,理所当然地受了他感谢的一礼,见他直起身还没转身就走的打算,搭话道:“西洲距疆北可不近,薛兄带人千里送粮援助前线将士令人倾佩阿。”

“我们没打算回去。”

对上那双认真赤诚的眼睛,常悦就听他接着说:“此行带我们兄弟是去投军。”

这个匪气无赖气势遍布的男子竟要说去投军?常悦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那人昂首展面,似是在幻想自己已经穿上了护甲,手拿长剑上阵迎敌的坚勇模样。

常悦收回仰望的眸子,心里有种预感,他的愿望念头一定会实现。

“常越你呢?千里之外不顾危险去找谁?”不刻意挺着肩膀的男子脸上八卦之色明显,黑眸里充满了好奇打趣。

按他来说,一个姑娘宁愿千里奔袭也要去寻的人,除了未定的情郎便是早已成婚的夫君,瞧着她年纪,该是已经成婚了。

常悦不知他心中的笃定,黑着脸解释道:“我找我兄长。”

“哦。”虽是附和了下来,但那张欠扁的脸上写满了不信。

忍着打过去的冲动,常悦哼笑一声带着缠枝离薛令归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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