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桑渡远定定地睨着她,“奚挽君,你若是还要脸,就将和离书签了,然后滚出桑家,从此以后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桑渡远,签了和离书,咱们之间就真的完了,你知道这个后果有多严重吗?”奚挽君走上前,他却退后,像是连凑近都极其厌恶。
“我清楚啊。”
他的表情显得风轻云淡,盯着窗棂,不冷不淡道:“奚挽君,我现在多看你一眼都觉得烦,就算现在不和离,日后迟早得分开,不如现在早点散,场面还能好看点。”
“若是和离了,我是可以嫁给别人的。”奚挽君死死揪着衣袖,指甲盖翻白。
他顿了下,又很快笑了出来:“嫁给别人好啊,你不是早就喜欢那个虞扶摇了吗?只要他不嫌弃你嫁过人,你们随时可以在一起。”
“桑渡远。”
奚挽君又喊了他一声。
他却抓住手里的茶杯猛地砸到了地上,碎片稀零粉碎,抛给她的眼神只剩下一片冰凉,“滚不滚?”
奚挽君眼眶里蓄满了泪,一滴一滴往下落,可对方却丝毫不心疼,只是这样冷漠地瞪着她。
“你现在说的是气话,我不相信你,你会想清楚的,我等你。”
奚挽君离开了春归院,屋子里顿时传出劈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吓得周围的人不敢靠近。
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直到天色黑了下来,屋子内才彻底没动静,只剩下一片寂静。
到了戌时,奚挽君重新回到院子,主屋内仍是一片漆黑。
她试着敲了敲门,“阿远,我来给你送饭菜,你很久没吃东西了,吃点东西再睡吧。”
“……”
“阿远?”
“……”
她敲了半个时辰,没有人开门。
她将饭菜放在一边,坐在台阶上,对里头喊了声:“阿远,外头挺冷的,还在下雪,你再不开门,我都要冻坏了。”
“……”
屋子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还挺心狠。”她嘟囔了声,往手心里头吹了口热气,搓了搓,还是抵蘌不了冬日里的酷寒。
天边残月清冷地高高挂起,奚挽君托着下巴,看雪花一片片从高处落了下来,洋洋洒洒的,像是一床拆散了的棉絮,将她逐渐包裹了起来。
“夫人,先去书房休息吧,我们给姑爷送饭,您还受着伤,就别待在这儿了。”北曦看在眼里实在不忍,上前委婉相劝。
“不必了,我没事,他的伤还很严重,一定得吃饭才行,你们去敲门他不会开的。”奚挽君站起来走了两步,让身子活动起来,才稍微暖和了些。
后来,汪妈妈和北曦又连番劝了她好几次,让她去别的屋子待着取取暖,她都拒绝了。
就连汪妈妈看得心痛,给她来加衣裳,她都撇在了一边。
“……”
女子单薄的衣裳上沾满了雪粒子,像是冰天雪地里别人堆起的雪人儿,清瘦的身躯在夜色中微微发抖,可还是执拗地蹲在台阶上,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主屋内的小窗下快速闪动过一抹黑影。
很快,她听到身后传出一道开门的声音,带着不急不缓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