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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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琴行门口，庄宇尘掏出烟来抽，烟雾散开，飘到罗珂脸上。
罗珂喝了酒，头是真的有点晕了，他看着对面的庄宇尘，又擡头看了看牌匾上的小月亮，不自觉地说出口：“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庄宇尘有点震惊地看着他，眼神里有某种意味一闪而过。
罗珂伸出手，说：“尘哥，我还想抽烟。”
庄宇尘却摇摇头，“你又不会。”
“不会可以学。”罗珂很坚定。
“要是我不给呢？”
“那我自己去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罗珂任性起来，毫不犹豫地朝便利店走去，走得不太好，有点踉跄。
“我烟盒里没烟了，刚才是最后一根。”庄宇尘拉住他，无奈地把烟盒拿给他看。
罗珂顿了顿，突然伸手把庄宇尘指间抽了一半的烟拿过来，然后放在唇间，继续抽起来。
庄宇尘愣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着罗珂。
罗珂一边抽，一边忍着咳嗽，艰难地对庄宇尘说：“尘哥，今天我和室友们去游乐场玩来着。”
“玩的时候我就在想，尘哥当初是不是也会和室友去游乐场玩。”
“全宿舍一起去的吗，还是……只有你们两个人？”
“他有没有给你抓娃娃？或者，你给他抓了吗？”
罗珂连着问了几句，不知道怎么眼睛就有点湿。他自己也搞不清为什么情绪会激动，都怪那杯酒。
庄宇尘并没回答他那些问题，觉得胸口有点堵。
那个少年固执地站在那儿，站在冬夜的风里，微微发着抖，笨拙地抽着烟，胡乱地问着话。刚才在酒吧他室友问他喜欢谁的时候，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么炽热直接。
烟抽完了，他还拿着那个烟头，也不熄灭。
庄宇尘伸手把烟蒂拿过来，烫了一下手。他默默撚灭扔到了垃圾桶，然后揉揉罗珂的头顶。头发很软，像毛茸茸的小动物。
罗珂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明天，”庄宇尘有点沙哑地说：“明天不用来练琴。”
罗珂震了一下，眼睛里迅速溢出泪水，也哑着声音问：“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吗？”
他抖得更厉害了，要是不拉住他，这孩子眼看就要倒在地上了。
庄宇尘没办法，开门进屋，让罗珂坐下，上楼去拿水。
罗珂却摇摇晃晃地跟上来，固执地追问：“为什么，为什么啊？”
庄宇尘走到楼梯拐角处，衣服后摆被紧紧拽住了，只好回头跟他说：“因为我明天有事要出门，不在店里。”
罗珂呆了呆，忽然像泄力了般，松开手滑了下去。
庄宇尘赶紧回身拉起他，停了一瞬，又一用力，把他拽到了怀里，轻轻抱住了。
他拍拍罗珂的背，怀里的人犹豫着伸出双手，最后用力扣在他后腰。
罗珂把脸埋在庄宇尘肩窝上，热热地呼吸着，还在发抖。
庄宇尘一只手臂揽着他的背，另一手擡起来横过肩膀覆盖在他后脑勺上，继续温柔地拍了拍，又紧紧抱了一下，随后松开他。
他说：“今天是我第一次收到娃娃，谢谢你。”
喝着庄宇尘递过来的水，罗珂渐渐平静下来，有点不知所措又害羞地朝他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