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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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珂以为这就结束了，虽然表面上没有高下立判，但是懂行的人肯定都能听出来。不过台下几乎都是不懂的，还在胡乱地叫着好，时亚杰看起来也很兴奋，几乎在振臂高呼。
飞机头额头上有细密的汗，还没下台的意思，他把吉他还给胡铮之后甩甩手说：“我转调练习做得少，见笑了。”
庄宇尘没什么表情，但语气挺正式认真地说：“挺不错的。”
“我速度还可以，想知道你能有多快，能上180吗？弹曲子不是爬格子，不用拨片。”
“可以，还能再高点儿。”庄宇尘倒是没有谦虚。
飞机头闻言一副吃惊的表情，带着不相信不甘心，还有不服气，脱口不客气地说：“你要是能上200我当场跪下叫你爷爷！”
台上的人和台下附近的人都听见了，哄地一下笑开来，又开始起哄笑闹，毕竟热闹人人都爱看。大家非要庄宇尘演示一下，不管能不能看到有人跪下喊爷爷，就是光看弹奏也很有意思。
罗珂感觉庄宇尘都快无语了，脸上有点无奈，看到那么多双眼睛都向他这边望过来，擦了下额头，拉了张琴凳坐下来。
飞机头打开手机里的电子节拍器，调好速度时间，一眨不眨地盯着，开始设置的就是BPM180。
庄宇尘啥也没说就开始弹，曲子是《蜂鸟》，与其说是在弹，感觉就是手指在乱舞，很快通过。
沈青他们几个哇哇乱叫，飞机头又设置成190，示意庄宇尘继续。
又是一阵骤雨般的音符响起，左手跨度飞快，右手指间仿佛带着残影，这一段也跟上了，再次通过。
飞机头的脸色青中带白，他女朋友也不叫了，台下的人也好像被感染，一时间竟然鸦雀无声。飞机头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节拍器调成200，举在庄宇尘面前。
庄宇尘甩甩手，低头静默了几秒，片刻后擡手用更快的速度起音弹奏。罗珂本来屏着气，听了一下就放松下来，他听得出来他可以，保持这个速度一定能做到。
但弹到一半的时候，庄宇尘忽然按弦停手，站起来朝飞机头说：“不好意思，手酸了，这个速度跟不上。”
罗珂一惊，又忽然明白过来，没吭声。
小脏辫倒是先发出一声欢呼，毕竟男朋友可以不用当众喊别人爷爷了。
飞机头脸上却没任何欣喜的神色，看了庄宇尘一会儿，问：“你是不是学过古典？”
庄宇尘点点头。
台下的人不明所以，看庄宇尘没达到速度，瞠然了几秒，一片吁叹哗然，叫爷爷的戏码自然没得看了，纷纷收回目光回到座位，也有几个人看完后离开了。
被飞机头这么一掺和，现在已经临近午夜。几个人收了工一起往外走去，那个飞机头跟他们走在一起，快到门口的时候，罗珂听见飞机头回头跟庄宇尘说了句：“谢了哥们儿。”然后拉着女朋友快步走了。
“这有啥好谢的？”王知行瞪着他们。
“谢表哥手下留面儿呗！”沈青说着，朝庄宇尘竖起大拇指，叹服道：“真正的高手！”
“啥意思？”
“哎，先回宿舍吧。”胡铮推着王知行走了，“回去再说。”
时亚杰他们也走过来，一起出了门，连声夸赞罗珂唱得好，乐队很棒，庄宇尘的斗琴很精彩，感叹着今晚没白来。看到罗珂停下了脚步时亚杰又问一句：“罗珂你不一起走吗？”
“啊我，”罗珂结巴了一下，“我待会儿再走，你们先走吧。”
时亚杰朝他看了看，又在他和庄宇尘的胸前一扫而过，笑了下没说什么也走了。
“待会儿？”庄宇尘见众人都走远了，回头问罗珂：“待会再走？”
罗珂一下子没忍住笑，看着庄宇尘说：“待会儿也不走……我不走。”
庄宇尘擡手揉揉他脑袋，揽着他往回走，在琴行门口停下掏出烟盒，没说话，朝罗珂递了递。
罗珂拿出一根，庄宇尘帮他点火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