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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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过早饭，庄宇尘开车载着他出去。罗珂一直在观察他如何开车，感觉也不是很难，庄宇尘的样子很轻松。
“我们去哪儿练呢，要先去疗养院吗？”罗珂认出这条路。
“嗯，先看望下奶奶。”庄宇尘按下车窗让清新的空气吹进来，“疗养院附近有个新楼盘要动工，但还没开工，正好有一大片空地，等下去那儿练。”
十五在后座上汪地叫了一声。罗珂回头看看它，小家伙眼神晶亮，一见他看过来尾巴就摇动得飞快。
罗珂想让小狗儿出来玩一下，所以坚持带上它。
奶奶较之上次没多大变化，见到小狗很开心，还颤巍巍地伸出手来摸了摸，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乐呵呵的。
十五嗅嗅她，很懂事地没乱叫，趴在轮椅旁边吐着舌头。
等奶奶睡着后他们出来，靠在车门抽了根烟。罗珂看着身侧的庄宇尘，他戴着棒球帽，这会儿帽檐压得很低，只能见到一部分鼻梁，嘴唇和下颌，飘散的淡蓝色烟雾跟远处的天空一个颜色。
脚边的草丛里有不知名的小虫子在鸣叫，嘤嘤嗡嗡的，阳光让草叶有点打卷，十五正在嗅那些草叶。
“看什么呢？”庄宇尘稍稍偏头。
“看你啊，为何如此好看。”
庄宇尘笑了几声，声音低低地从胸膛升到喉咙又散向虚无，笑声消失的时候，他依然带着点笑意看过来，忽然问：“为什么会喜欢我，因为长得好看？”
罗珂愣了一下，为什么喜欢，这因素可太多了，多到他自己也无法分析清楚。是千千万万个点滴和细节，是无数次天时地利促就的心思流转，但也许只是他身影映入眼帘的那一瞬间，宿命一般。
“远远不止。”罗珂想了一下，给出答案。
“我也一样。”庄宇尘勾起嘴角，帮他打开车门。
罗珂看别人开车觉得轻松简单，等自己坐在驾驶位的时候，突然紧张得不行。
十五被放下车去自由玩耍，庄宇尘坐在副驾驶，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你那么紧绷干嘛，别紧张，这儿方圆十里都没人。”
罗珂双手紧紧攥着方向盘，肩膀端着，按着庄宇尘的话将座位和后视镜调整到合适的角度，系上安全带，打着火之后，就不动了。
“轻轻踩油门，让车动起来往前走，别怕。”庄宇尘鼓励他。
罗珂下意识地低头看看，庄宇尘马上阻止，“别看，不要养成这个习惯，油门和刹车分不清吗？”
“分得清。”罗珂的声音紧张得要变形。
庄宇尘拍拍他肩膀，“放松，肩上别用力，握好方向盘就行。”
罗珂踩了下油门，车子缓缓动起来，从龟速渐渐提升到30迈，在这片空地上绕着圈开。庄宇尘在旁边一直给他说各种要领，耐心细致，不厌其烦。
“歇会儿吗？”开了好一阵，庄宇尘问他。
“嗯嗯，我肩膀都酸了。”罗珂稍稍动了动，一脚踩在刹车上。
车子猛地一顿，停了下来。
庄宇尘也跟着往前一倾，对他说：“刹车慢点踩，在对速度有把握的时候，缓缓踩下去，车就能停在你想让它停的位置，多开就有感觉了，尽量别这么突然。”
罗珂点点头，熄火下车，马上问庄宇尘要了一根烟。
“觉得怎么样，难么？”庄宇尘又戴上了棒球帽，偏头问他。
“还行，比想象的容易。”罗珂转了转肩膀，朝他笑笑，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晒的。
庄宇尘看了看他，把帽子摘下来给他扣在头上，直接压到鼻尖。
罗珂四下望了望，郊区本就人少，这片几乎荒芜的空地上更没有人来，除了他们移动的活物只有十五。
他心想庄宇尘真会找地方，大概留意了很久。
“来吧，继续练车，接下来教你点考试的东西。”抽完烟，庄宇尘找了块石头在地上画了个长方形。
“这是什么？”罗珂走过去问。
“假装这是车库，现在来学习倒车入库。”庄宇尘站在边上，示意他上车。
罗珂练起来，庄宇尘站在外面给他指导，那么怕热的人，此刻被阳光晒得汗流浃背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