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四节
4
罗珂他们演唱的时候，外面一直有人在打雪仗，这项由他和庄宇尘带起来的活动一直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参战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门口一直热闹非凡，在这短暂的肆意放松中，所有人都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雪只停了一天，周一起天幕又开始变色，深灰色的穹盖再次将世界盖住，雪花重新飘飘扬扬地洒向世间。课间罗珂跟着同学们也打了几次雪仗，那些南方来的学生们尤其兴奋得不行。可罗珂总觉得差点意思，大概是因为没有庄宇尘在他身边，护着他，或者拉着他躲避攻势。
周二周四下午恢复了正常的排练，每周至少排练一首歌曲的目标重新提上日程。罗珂的意念练琴大法多少还是有点用，很快就再次上手，熟悉的感觉一点点回归，只是指肚按在琴弦上有些发痛，罗珂想让这疼痛快点过去，便更刻苦更用力地练琴想快点长出新茧。
胡铮没再那么热衷游戏，拿出更多的业余时间来练琴，除了他们排练的曲子，还自己练了首指弹曲，说要在圣诞节的时候弹给顾佳听。顾佳最近迷上了看权游，所以他练的是权游的主题曲。罗珂也看了这部剧，导致那熟悉的旋律一响起仿佛就看到了那把由剑组成的铁王座。
“凛冬将至！”胡铮顺利弹完一遍之后在那儿叫喊。
“拉倒吧，都啥时候了，凛冬已至。”沈青缩着脖子，他套了身毛绒睡衣，还觉得冷。
宿舍的供暖时好时坏，罗珂对此倒感触不大，因为他每晚都去琴行跟庄宇尘一起自习，回来后就洗漱睡觉了。琴行总是那么舒适，冬暖夏凉，每天学完习庄宇尘还拉着他锻炼身体，做俯卧撑，卷腹，平板支撑，偶尔也打打沙袋。罗珂有天洗澡时候摸摸自己的腹部，发现隐约有了肌肉线条，开心得不行，锻炼起来更有动力。
又一个周二下午排练完，罗珂背好琴盒，戴上他那个有大绒球的毛线帽子往校门外走，专门走路边积雪未化的地方，这样踩起来咯吱咯吱响，很有趣。
今天排练结束得早，来到琴行时冯媛还没走，正在招呼一位客人。她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每天的销售额比之前庄宇尘看店的时候要多，当然也有不少人是从培训班过来的，这里都成了他们那个培训班的指定购买基地了。
客人买完琴走了，罗珂朝她打了个招呼准备上楼，忽然发觉冯媛有点异样，不是之前那种故作自如的不自然神色，是真的异样，她右眼上方有块淤青，眼睛也有点肿。冯媛见罗珂注意到了，便悄悄别过头试图隐藏。
罗珂身体后仰，视线跟着看过去，这女孩子挺清秀，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意化了妆，大概是为了掩饰什么。睫毛上的睫毛膏挺厚重，略微有些粘结，罗珂觉得不化妆反而更好。
终于他没忍住问：“你眼睛，怎么了？”
冯媛勉强笑了一下，尽量随意地说：“没什么，走路没注意，撞门框上了。”
“噢。”罗珂往楼上走了两步，又问：“要不要拿点冰的敷一下？”
“不用不用，没事，都快好了。”冯媛整理着手上的账本，支吾着没擡头。
罗珂没再说什么，走到厨房去做饭。
四点四十五分，楼下十五欢叫起来，一听它这叫声罗珂就知道是庄宇尘回来了，他进门和其他人进门小狗的叫声都不一样。罗珂刚好烙完饼，关了灶上的火，洗了下手在围裙上随意抹了抹，匆忙下楼。
庄宇尘手里提着袋苹果还捏着个纸袋，冯媛正跟他说着话，还是汇报经营情况那老一套。罗珂在楼梯上就兴奋地叫了声哥哥，然后一叠声叫着跑过去。
庄宇尘擡眼看到他，眼神瞬间不一样了，明亮又温柔，一直注视着他跑到身边，伸手揉了揉他脑袋，接着搂住，自然亲昵，毫不避讳。
罗珂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把苹果放在柜台上举着纸袋看，“这是什么？”
“糖炒栗子。”庄宇尘的手仍然扣在他肩上，说：“很多人在买，味道应该不错，我想你一定喜欢这个，就去买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