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视频吗，我看看你是怎么想我的。
罗珂的嘴角都快翘上天了，马上拨了视频通话过去。那边秒接，镜头晃了晃，罗珂看清了在疗养院院子里抽烟的庄宇尘，他坐在树下的长椅上，迎着阳光，把烟雾故意喷到镜头前。
罗珂仿佛感受到了烟草的气息，突然很想抽烟，想到曾经让他把烟渡到自己嘴巴里，还下意识地张了下嘴，然后挺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知道你怎么想我了。”庄宇尘语气中的笑意比脸上更甚。
罗珂放低声音，“我就是也想抽烟而已。”
“忍忍吧，少抽点。”庄宇尘动了动，看到他湿漉漉的头发问：“刚洗澡了吗？”
“嗯嗯。”罗珂把手机摆在床头，自己双手托着腮看着屏幕里的庄宇尘，邀功似地说：“我还自己洗了内裤和袜子。”
“瞧把你出息的，那以后你都自己洗吧，怎么样。”
“不要，”罗珂的小酒窝里盛满了笑，“我有哥。”
庄宇尘轻轻笑起来，午后阳光扑面照在他脸上，似乎泛着一种淡淡的金色光泽，温暖而美好，就是十分遥远。
罗珂眨了眨眼睛，手指伸过去抚摸他的轮廓，触感是手机屏幕的凉滑，无法跟记忆中那熟悉的感觉重合，笑容又渐渐隐退了。
“你耳钉呢？”
“怕我妈唠叨，暂时摘下去了。”
“你看看这边的天，今天天好蓝。”庄宇尘忽然切换到后置摄像头，给他看树枝后的蓝天。那天空蓝得净透，几根树枝一闪而过，看不出风的痕迹。
“是很好看，”罗珂往自家窗外望望，“我家这边今天的天空没这么蓝。”
“给我看看你房间。”
这下罗珂来劲头了，调了镜头之后就举着手机开始不停介绍，床，衣柜，书桌书柜，书柜里他收集的公仔手办，墙上贴的海报和画，窗台的花，窗帘……最后连天花板上的灯都介绍了一遍，全方位事无巨细。
庄宇尘在那边安静地听着，偶尔露出点微笑，然后说：“再看看你。”
罗珂马上把摄像头调回来，还是一脸兴致勃勃。
“你就保持这样，好不好，我喜欢你神采飞扬的样子。”
罗珂愣了一下，点点头，又开始讲述他刚才吃了什么好吃的，路上看到了什么景象。想到哪说到哪，没完没了，似乎话题没有止境。
庄宇尘虽然话少，但听得认真，举着手机的手从右手换到左手，后来又换到右手。罗珂终于觉察到，赶忙问：“哥哥，你一直在外面冷不冷啊，是不是冻手，都没戴手套。”
“还好。不过宝贝儿，我得赶回去上课了。”
罗珂知道从疗养院到培训班得开半个多小时的车，他刚才絮絮叨叨了这么久，庄宇尘都没时间回屋陪奶奶了，于是忙说：“那等下开车慢点啊，以后中午我不找你了，我们晚上聊。”
“没关系，中午也可以。你好好待着别让我担心。”庄宇尘对着屏幕挥了挥手。
罗珂嗯了一声，也挥了挥手。随着那边挂断，画面定格了几秒后消失了。
罗珂握着发烫的手机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起身去包里拿充电器，充上电之后坐在床上又有点发呆，想睡觉又睡不着，最后拿过吉他调弦。调好之后罗珂开始练琴，望着窗外那不怎么蓝的天，想着这将近两千里的距离，天空到底是在哪变了颜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