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二节
2
春晚成为了一种背景音，虽然电视开着，一家三口都没认真看。父母忙着跟他们的亲戚同事交流，相约明天聚餐打麻将。罗珂开始回复春节祝福消息，他们的乐队小群开始了一场红包接龙，沈青率先发了个五十的红包，谁抢到的金额最大谁再接着发五十，热热闹闹地搞了半天才结束。
罗珂问庄宇尘晚饭吃了什么，半天才收到回复，说吃了饺子，说楼下餐厅有院里安排的聚餐，摆了好几桌，不过他没去，一直在房间陪奶奶。
罗珂跟他打字聊天，他那边回复速度很慢，经常十几二十分钟才回一句。罗珂并不介意，知道他那边忙，跟他说有空了再回复就好，自己仍旧想到什么发什么，告诉他晚上自己喝了多少酒，吃了什么，练琴的进度，抢到多少红包等等。
关于父母跟他讲的话，只字未提。
手机再响起，罗珂以为是庄宇尘的回复，兴奋地去看，却是陆晓卉给他发了个两百的红包，感谢他们乐队的驻唱。罗珂一开始不好意思收，陆晓卉跟他说乐队每个人都有，无须客气快收下。
过了会儿又响，依然不是庄宇尘，这次是宋念，竟然给他转了五百块钱，留言里写着压岁钱。罗珂认为他跟宋念交情没这么深，更不好意思收了。宋念让他赶紧的别墨迹，说不过是打着压岁钱的名义给他们的利息。
罗珂正犹豫着要不要收，这时收到了庄宇尘的信息，回复了他之前的话，并告诉他宋念刚刚还了钱。
罗珂赶紧问——他还给我转了五百块，说是利息，我要收吗？
隔了几分钟收到庄宇尘的回复，十分简短，就一个字——收。
罗珂就把钱收下了，继续边玩手机边看春晚，不过依然提不起什么兴趣。这会儿电视里正播放着一个语言类节目，罗珂问庄宇尘有没有在看，如果俩人看着同一个节目，他还是有兴趣看下去的。结果等演完了庄宇尘才回复——没看。
这种断断续续的聊天一直持续到快十二点，罗珂感觉到庄宇尘那边不太方便回消息，就主动结束了话题，想等他有空了再跟他视频。可庄宇尘反而会时不时问他在干嘛，罗珂回复过在看电视，在玩手机，在吃水果，每次庄宇尘都回复个表情，只有有次罗珂回复在想你的时候，回复了一句我也想你。
守岁结束，罗珂困得不行，回到房间沾枕头就要睡着，跟庄宇尘道过晚安后强忍着没让自己睡过去，一直留着根神经等着对方的回复。终于半小时后庄宇尘回复他——睡吧，宝贝儿，做个好梦。
罗珂放下心来，眼睛一闭就进入了梦乡。
做了个梦，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罗珂梦到庄宇尘开着车来找他，蓝色的大车疾驰在马路上，他就在路边等，挥舞着手臂大呼小叫。可是车子没停开过去了，不仅开过去了还逐渐开到了天上，变成了一朵蓝色的云缓慢飘动，罗珂站在
忽然庄宇尘在身后出现，揽着他说：“小傻子，我早就落下来了。”
罗珂马上回身抱住他，胳膊用力得仿佛肌肉都要痉挛，使劲抱着，眼睛望着他身后的马路。忽然那路面分崩离析，四周眨眼变成荒原，没有路也没有任何建筑，荒凉不知何处。罗珂马上慌了，赶忙问：“哥，哥，我们在哪里啊，我们要怎么走出去？”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庄宇尘在梦里也紧紧抱着他，“不过别怕，我们在一起就好，总会出去的，有我呢。”
罗珂一下子觉得心安，牢牢牵住庄宇尘的手一步步往前走，没有路也没有方向，但是没有关系，他有他。心中有个念头告诉自己：只要一直走，总会走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