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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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了冯媛这几天不用来上班，罗珂和庄宇尘彻底睡了个好觉，自然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吃过午饭到楼下抽烟，推开店门就听到外面一阵熙攘，夹杂着几声狗叫，宋念正走过来，手里的牵引绳早已被挣开。十五跑到庄宇尘身边发出激动兴奋的吠叫，时而呜呜咽咽几声，好像在哭，它前爪扒在庄宇尘裤子上试图站立，大半个舌头都甩在嘴巴外面，尾巴摇得像只小风扇，落地后围着庄宇尘又不知道怎么跑才好，一会儿从左到右，一会儿从右到左。
庄宇尘俯身想摸摸它，一声惊叫，“怎么有水？”
宋念赶紧后退一步，“狗一激动是这样的，容易尿尿，哎我的天，别过来！”
十五没有停留地越过他，冲着罗珂就呜嗷着奔过来。罗珂也看到它在一股一股地尿尿，大惊失色，本来想好好抱抱它的念头暂时打消了，一下子冲到庄宇尘身后，跟十五秦王绕柱。
宋念在一旁乐不可支。
“它尿了这么多，应该差不多了吧？”庄宇尘很无奈地抖抖裤子。
十五表达完激动的心情，大概跑累了，终于肯坐下来，不再尿了，呼哧呼哧地喘。罗珂这才得以蹲下来好好摸摸它，解下绳子还给宋念。手上没几下就被舔得湿漉漉的，十五清澈湿漉的眼睛像被水洗过一样，忠诚地望着它的主人。
“我上楼去换下裤子。”庄宇尘一迈开步子，十五马上跳起来跟上，寸步不离。
罗珂跟宋念道别后也连忙跟上。
换裤子刷鞋，一切都收拾停当之后，快到下午两点。罗珂边洗手边问庄宇尘：“哥哥，你不是说要去趟疗养院吗，我们什么时候去？”
“你要不累的话，现在就去吧。”
“不累，我又没干什么。”罗珂拿过帽子羽绒服穿戴好下楼，十五雀跃地跟着一跳一跳。
庄宇尘在后备箱拿了几张报纸铺在后座上，十五轻车熟路地跳上去坐好。也没带它出去过几次，这小狗聪明得很，好像什么都记得。
罗珂发动了车子，驶去疗养院的路上忽然意识到，之前他们都是去看望奶奶的，这次过去只会看到一个空荡荡的房间，而且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旁边的庄宇尘比以往更沉默，坐在旁边看着窗外一言不发。一种沉重的氛围缓缓融入空气，连十五都安静得一声没叫。
天空澄蓝，被几丝淡淡的云彩扯得愈加遥远。树木端坐道路两旁，紧紧抓着脚下的土地，无悲无喜的模样。
负责日常照顾奶奶的护工接待了他们，带着他们到前台和财务窗口办完了各种手续，退回了押金，最后打开房门让他们收拾东西，站在门口叹息了一声。
纵然见惯了人们来来去去，面对生命的逝去总会让人伤感。
奶奶的东西不多，只有几身常穿的衣服，一把木头梳子，一个纸箱就装下了。其他用品比如毛巾什么的都是疗养院提供的，经过护工的同意，庄宇尘把奶奶平时常搭在身上的小毯子也装在了纸箱里。
去拿毯子的时候，罗珂看到庄宇尘在床上摸了摸，缓慢又小心，可记忆中那熟悉的温暖，再也触碰不到了。
罗珂鼻子有点酸，转过头。窗台上那两盆墨兰像静物画一样站在窗框里，这些天没人照顾，竟也没有发蔫的迹象，可能冬天不需要那么勤快地浇水。
罗珂过去看了看花，拿起茶几上的水壶给浇了点水，这壶水很可能还是庄宇尘在除夕夜烧的。茶几上有几只橘子苹果，全都干巴巴地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