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婚礼（下）
迟羡心一紧，“你要出国吗？”
她好不容易休息一个月，要是他再出国……迟羡脸色肉眼可见沉了下来。
叶崎见状，轻抚她的额头安慰，“是我们。”
“什么意思？”她有些错愣。
他帮她解开安全带，“走吧，马上就知道了。”
惴惴不安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叶崎拿到签证。
他递给她，迟羡迟疑片刻才打开，眼睛倏然瞪大，“冰岛？”
“嗯，之前你不是说想看极光吗？”京城风大，他将她往怀里带了带，“赶上最佳观赏期的末班车，有海有极光，你一定会喜欢。”
上次叶崎从科考站回来，迟羡还问他有没有看到极光，她在网上刷到过视频，自然壮阔的震撼直击心底。
眼眶湿润，迟羡擡眸迎上他的柔情，“你从很早就开始准备了吧？”
虽说之前去巴黎参加时装周的签证等都是公司一手操办，但她很清楚出国证件的办理有多麻烦，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他至少从两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
“嗯，本来去年就打算和你一起去看。”叶崎无奈摊手，“蔓蔓姐和我说年初你的工作就全安排满了，今年这一个月还是很早便让她空出来的。”
难怪林蔓在和她说休息的时候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
迟羡停下脚步，窝进他怀里，“谢谢。”
他总是把她不经意间说出口的话放在心上，在他身上，她感受到了“事事有回应”这几个字的分量。
“好了，结婚好几年了还说这些。”他轻抚她的额头，“回家收拾收拾东西，下周就出发。”
“这么快？”
“是啊，假期来之不易，我们大概在冰岛待半个月，前半个月看到极光的概率比较大。”
迟羡点头，“你肯定做了不少功课，都听你的，我就只管安心跟着。”
一直到出发前迟羡都在来来回回收拾东西，托运额度有限，可她想带的东西远不止于此，只好反复纠结。
“还没决定好带哪些？”叶崎绕到她身后，已经能熟练挽起漂亮的发髻，“纠结什么呢？”
“羽绒服好大好占地，我在想要不要换件轻薄的，三月的冰岛也没这么冷吧？”
迟羡说着就要把它从行李箱里拿出来。
他适时拦住了她，“很冷，尤其是晚上要看极光，时间长天气冷，别冻感冒了。”
“还有一个办法。”
她擡眸看他。
“到了再买就好，不用带很多东西。”
“我怕买不到合适的，好不容易有假期去玩，我想拍几组好看的照片。”
嗯，说到底她反复纠结的只有带哪件更好看更出片。
他沉思片刻，“把衣服都拿出来，我们一起挑。”
有了叶崎的帮忙，迟羡效率高了一倍，很快便把东西收拾好，只等出发。
当天京城难得晴天，一扫前几日灰蒙蒙的阴霾，澄明湛蓝的天际掩映，暖洋洋的日光映在身上，心情也随之雀跃起来。
“叶崎。”
办理完托运，迟羡不停回头张望，“真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倒不是她多疑，前几天她喊齐时妍和姚然出来逛街，想趁出国前再聚一下，结果两人都借口有事推辞，连温见渺也是。
平时要是她说去吃齐时妍最喜欢的那家火锅，除非她没在京城，不然肯定第一时间来接她，这次竟然一口回绝。
她的第六感向来很准，总觉得这趟旅行没这么简单。
“是啊，不然你还想有谁？”叶崎淡定自如，“这次没人打扰我们，可以尽情玩。”
他轻轻把她的头掰正，“走了，去吃你喜欢的清汤面。”
大概是她多疑了吧。
迟羡没再细想，抱住他的胳膊，“好呀，期待我们快乐的冰岛旅行。”
纵使极光罕见，迟羡也没想到他们接连几日都无功而返，连梦幻的蓝冰洞都没把她从失落里拽出来。
雾气升腾，她潜在温泉里，怔怔看着远处厚密的云层。
叶崎接了个电话，出来便看到她失落的背影。细腻的肌肤在微光映照下愈发白皙透亮，如天鹅般昂扬的肩颈优越诱人，掩在山水之中，天然汇成一幅画。
喉结滚动，他盯着她的身影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入水走到她身边，把手里的红酒递给她，“还在想极光？”
“来之前看天气蛮好的，这些云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话里满是嗔怪，如同没得到奖励的孩童，渴望大人手里那根棒棒糖。
“极地气候本就复杂多变，还有几天，再等等。”他碰了碰她的红酒杯，“迟羡，等极光要有耐心，自然瞬息万变，也正是如此，才显得珍贵震撼。”
“而且我们看过的蓝冰洞、彩虹瀑布也很惊艳不是吗？”
红酒入口，酸涩回甘。冰岛的其他景点的确也很不错，尤其是蓝冰洞，鳞次栉比晶莹剔透的蓝冰海奇幻纯净，宛若进入异星梦幻的世界。她靠在他肩膀，依旧失落，“是很好，可我们是为极光而来，没看到总觉得少点什么。”
其实去蓝冰洞那日天气蛮不错，湛蓝无云，连导游都说那天的蓝冰洞格外漂亮，晚上也一定能等到极光。
但自然的难以预料也在于此。正当他们准备出发去看极光时，突然天色大变，乌黑的云层眨眼间便将整片天空遮掩，这种天气看到极光的概率几乎为零，他们只好作罢。
昨天齐时妍还发消息来问她有没有看见极光，想看她拍的照片，这让她如何不失落。
“迟羡，你相信我吗？”
她迎上他坚定的目光，“相信我，我们一定会看到极光。”
叶崎向来有把握才会开口，迟羡深信不疑，喃喃重复，“我们一定能看到极光。”
接连两天醒来依旧是浓密的云层，丝毫没有云散天明的预兆。好在有叶崎的开解，他们选了几个人文景观，到大教堂和博物馆参观，在城中感受冰岛慢生活的魅力，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也许旅行就是要留下遗憾的。
离开冰岛的前两晚，迟羡边收拾东西边安慰自己，这次没看到极光，就意味着他们还会再来，留点期待给下次，未尝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不完美也是另一种完美。
叶崎依旧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连带那夜的缠绵都比前几日更加浓烈，最后仅剩酥麻，将她全然包裹。
迟羡动弹不得，任由他抱她洗澡，雾气氤氲的暧昧更为撩然，水滴混杂低吟，相触的滚烫比热水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