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夫人气得脸色发白。
顾心安捏紧拳，似下定了决心，确认道：“是不是只要我去京都，您就可以不再为难姐姐，就能同意我与姐姐在一起？”
孟老夫人不点头，也不摇头。
林故言道：“这有何难，商洛考中举人也没花几……”
李商洛捅了他一胳膊：“闭嘴……”
孟老夫人意根本不在此，冷笑着说：“你别以为这很简单，李公子考到那一步用了三年，那丫头会不会等你三年还是未知……”
“这不劳奶奶操心。”不待她讲完，顾心安便一口应了：“我同意去京都，但希望您能说话算话，待我回来不再阻挠我与姐姐。”
孟老夫人轻呵道：“你就这么有把握？”
顾心安知道她这句话问的不是自己，而是问的顾青青。
他没有答话，径直转身走了。
孟老夫人还想开口说什么，知府夫人叹息一声，劝道：“娘，您就让他去吧！”
林故言与李商洛也找到了离开的机会，起身道：“那个，外面还下着雨，我们去劝劝孟公子……”说毕，便犹如虎口脱险一般逃出了门。
院外，顾心安牵着马站在门前还没离开，两人走近，林故言笑着问：“怎么没走，在等我们吗？”
顾心安脸上没有表情，说：“奶奶今日叫你们过来是为了什么？”
两人同时挠挠头，没吭声。
他又问：“方才我不在，奶奶跟你们和姐姐都说了什么吗？”
“也没什么……”林故言像是不知怎么开口，尬笑道：“一些莫须有的话，不听也罢，你还是快些回去找青青吧。”
顾心安不动，他知道顾青青不会无缘无故离开，方才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商洛见状，叹气道：“孟公子，我也不是想挑拨你与孟家之间的关系，可今日老夫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她竟然逼着青青做……那种决定……”
顾心安眉头微蹙：“什么决定？”
“逼她二选一，李商洛沉吟着说：“在我和……故言之间。”
“什，什么意思？”顾心安愣怔住，“什么叫……在你与林公子之间二选一？”
两人垂着眸，第一次这般窘迫。
顾心安望着那瓢泼大雨思了顷刻，忽然明白过来，眼神锐利看向林故言：“你……”
林故言闻声，连连摆手：“我……我们当然拒绝了……”
李商洛道：“你不用这么看我们，我们要是早知道老夫人今日叫我们过来是为了那种事情，说什么也是不会来的。”
“对对。”林故言道，“你不要多想，还是尽快回杨柳村吧，老夫人今日讲话可没有嘴下留情，青青走的时候又下着雨，她身子本来就不好，只怕……”
“好，我这就回去。”闻言，顾心安也没有时间再胡思乱想，翻身上马就要走。
“孟公子。”李商洛又叫住他，顾心安回头，他问道：“你确定要去京都？”
顾心安在雨里沉默了半刻，终是点了点头。
“去京都好。”林故言笑着说：“你可还记得那日在街头，我与你说的话？”
“记得。”顾心安打马离开，临走时对他道：“谢谢。”
马蹄狂奔，泥水飞溅，二人目送着一人一马消失在长街尽头。
“没出息！”门口两人一对视，同时鄙夷地看着对方。
林故言切了声：“也不知谁没出息，口口声声说喜欢人家，今天又不敢承认！”
“你好到哪里去了！”李商洛撇撇嘴，不甘示弱：“我至少敢正大光明说出口，不像某些人，偷偷摸摸喜欢，要不是今日来了孟府，我都不知道你小子竟然隐藏得这么深。”
林故言端着胳膊，倚门道：“喜欢不一定非要说出来，况且我本来也没打算怎么样。”
“我不在赛场上。”他看着李商洛，顿了顿道：“我没输，输的是你，我早就说过了，你会很惨。”
李商洛看着雨帘，目中落寞，却依旧倔强：“感情又不是比赛，非要争什么输赢。”
“那倒是。”林故言拍着他肩膀，安慰道：“记着，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爱。”
李商洛沉吟少许，又说：“也不知为什么，今日老夫人逼青青做选择的时候，我竟然犹也没有犹豫就拒绝了。”
“那是因为……你是个好人。”林故言笑着调侃他。
“你说，要是青青没扛住压力妥协了的话，她会在我们中间选择谁？”
林故言耸耸肩：“没这个可能。”
“要是有呢。”李商洛看着他，“要是她选择了你呢。”
林故言叹息道：“那我今晚回去睡觉的时候多垫两个枕头吧，看看能不能在梦里遇到这种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