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比前一天刚拒绝同学会邀请紧接着就在酒店撞上这帮同学更尴尬的事,大概就是拒绝无效被拖进包厢里公开行刑。
纪淮澈在包厢里如坐针毡,他刚进高中时过得很混乱,整天逃课上网,后来又闷头学习去了部队,因此和班上大部分人没有什么交集,只有三两个曾经一起打过球的还算说得上话。
刚才的女人是他高中时班上的文艺委员,他跟她不熟,但对方的性格还跟上学时一样热情,生拉硬拽把他拖了进来,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好拂女人的面子,因此事态就演变成了现在的尴尬局面。
他进来的时机不好,饭局已经过半,大家都喝得有点上头,他的出现就仿佛是条搅动现状的鲶鱼,所有人的火力都集中在了他身上,热情洋溢地盘问他现在在哪里高就,有没有结婚。
他暗暗摘掉手指上的戒指,敷衍回答说在江州工作,这群人便七嘴八舌说江州好,大城市,有发展。然后他们又聊起同学里还有谁在江州,思来想去也不多,直到最后有人随口提起来:“哎你们谁还记得,咱们上学那会儿,文科班有个江州来的美女?”
纪淮澈眸色微暗,但毕竟时间久远,大部分人对这件事都没记忆了,只有零星几个人还有点印象:“……好像是有一个,待了没多久就转回去了吧?”
“对,就待了一年,还被秦飞那帮孙子骚扰过,真给安湖人抹黑。”
纪淮澈捏紧杯子喝了口水,身旁有全然不知情的人好奇问道:“为什么啊?”
“长得漂亮呗,而且人生地不熟的,招人欺负。”
“她不会就是因为这个转回江州的吧?”
“当年秦飞他们犯事儿被开除,学校一直力压消息,听说就是因为他们轮了一个女生……难道是她?”
“操,这也太畜生了!”
“不是她。”
桌上人都闻着声音望过来,纪淮澈沉沉开腔,“那时候她已经转走很久了,时间线对不上。”
起头这个话题的人大咧咧摆摆手:“哎,大过年的咱们不聊那些恶心事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纪淮澈跟着众人举起酒杯,敏锐觉察到桌子对面一道探究视线。
他擡眸望过去,一个女人正静静看着他。她衣着简约优雅,五官属于淡颜那一挂,算不上漂亮,但很清秀。视线和他相撞的一刻,她朝他礼貌笑了下,而后移开了目光。
纪淮澈一时没记起来她是谁,也没作多想。
身旁的几人还在调侃刚才的话茬儿:“……不过说真的,我去过一次,江州的姑娘是漂亮,大街上全都是美女,澈哥现在天天都能看见了哈哈!”
纪淮澈淡淡勾了下唇,放下杯子。
确实天天都能看见。
他喝了两杯酒后借口长辈还在等,起身告辞。
出门后他长呼口气,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前,拧着眉嫌弃脱了自己熏进烟味儿的外套。擡起脸时余光在玻璃里看到蹑手蹑脚靠近他的清窈身影,他不自觉弯唇,装作没有发觉,又掸了几下外套。身后的小狐貍轻手轻脚靠近,而后皱着鼻子吸了两下,抱住他:“你抽烟了?”
纪淮澈回眸看她的脸:“抽了,抽了二十分钟的二手烟。”
赵清浔抿嘴轻笑:“谢老师让我来救你。”
“他怎么说的?”
“说你被一个路过的美女看中姿色拽进了包厢,形势非常危急,接下来你很有可能会犯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纪淮澈低哂,转身靠在窗台上把她拥进怀里:“所以你磨蹭了二十分钟才来?”
赵清浔眨眨眼睛:“我也想看看你会不会犯错。”
他低头在她鼻尖上咬了一口:“抱歉老婆,让你失望了。”
他握起她的手往他们的包厢走,半路上赵清浔敏锐觉出不对:“纪淮澈。”
“嗯?”
“你戒指呢?”
“在口袋里。”
她严肃质问:“你见女同学为什么要摘戒指?”
纪淮澈愣下了,一时语顿,身旁人已经甩开他的手下定结论:“你想营造自己未婚单身的假象!”
纪淮澈失笑,面前的人还入戏了:“你好歹毒,好阴险。”
她痛心疾首摇头,台词清晰,情绪饱满,完全不输专业的话剧演员,“我真是看错你了。”
“我们离婚吧,我成全你,这枚戒指你以后再也不用强迫自己去戴了。”
纪淮澈揉了下额头,黑眸里的无奈宠溺浓得快要溢出来。
这一年来他对她时不时冒出来的小剧场是又气又爱,尤其是在家里的时候,有时候她家务做到一半犯懒了又不好意思直接甩给他,就会暗戳戳上演一段被资本家剥削的小女仆的苦情戏码,从头到脚都是戏,搞得他哭笑不得,把她拎起来扔到沙发上狠狠做一顿才老实。
他懒得跟她废话,抓着胳膊将人推到包厢旁走道的死角,扣进怀里在她粉颊上狠狠咬了几口,低沉警告:“以后再说这两个字试试。”
“哪两个字?”
她擡起眸,狐貍眼黑亮黑亮的,“离婚呀?为什么?你不喜欢吗?”
纪淮澈垂眸凝视着她的脸,她这副模样看得他牙痒,心也痒。
他扣住她的后颈,粗砺指腹在上面狠蹭了几下:“宝宝,你应该庆幸现在不是在家里。”
不然她今天别想下来床。
面前人听懂了他的暗示,白皙脸颊微微热起来,仗着在外面他不敢太过分,一面躲着他的吻,一面嘟嘟囔囔抗议:“我今天的口红很贵。”
他拥紧她的腰,低头吻得更重:“那我就放心亲了,不用担心中毒。”
“我不是那个意……唔……”
两人吻得正难解难分时,身后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道脚步声,听起来是细高跟鞋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像是特意奔着两人过来的一样。
赵清浔紧张把脸埋进纪淮澈怀里,他用手臂挡住她回头,来人是刚才包厢里向他微笑的那个女人,不知是走错路了还是什么原因,她脚步停在不远处,安静看着他们,表情逆着光看不清晰。
纪淮澈微微皱起眉,刚要发作时,对方又转身离开了。
他十分莫名其妙,俊冷眉目沉得更深。
赵清浔听见对方走远,从他怀里擡起脑袋:“谁啊?”
“路过的,不认识。”
他低眸用手指把她唇角被他吻花的口红蹭干净,“我们回去吧。”
两人回到包厢时,餐后的水果和甜品刚上来。
纪淮澈跟长辈简单解释了刚才的事,坐下来时谢景湛随口问:“你去部队后还去你们班的同学会吗?”
他回忆着:“高考那年去过一次。”
为了打探赵清浔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