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雨露一边做着拆线准备,一边轻快地哼着歌。
宿清躺在床上,看着杨雨露手上那硕大的剪刀,还有她说不出名字的金属工具,下意识觉得肩膀疼得厉害,连带着嘴唇都开始发白。
虽然杨雨露针灸的技术的确不错,可、可真要动大剪刀的话……靠谱吗?
正在这时,拿着巨大剪刀的杨雨露突然转头,对着宿清笑了笑:“马上就好。”
小村姑的笑容十分纯粹,亲切,可问题是……她手上的剪刀也随之一动,“咔擦、咔擦”地在空中剪了两下。
这时的杨雨露不像村姑,像屠夫。
而宿清感觉她自己,就是案板上那只可怜的羔羊。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很快,杨雨露便拿着剪刀和镊子,转身靠了过来。
“放轻松一些。”看着宿清如临大敌,随时可能跳起来给她一巴掌的样子,杨雨露无奈地笑了笑,声音温柔地安抚道,“拆线而已,应该不痛的。用这么大的剪刀也是迫不得已……毕竟你知道的,我平时的患者体型都比较大。”
“那……你小心些。”宿清紧张地低下头,将目光锁定在自己肩膀上。
不亲眼看着,她觉得不放心。
“会很小心的。”杨雨露柔声道。
她一手持着剪刀,一手拿镊子挑起宿清肩膀中的黑线,再轻轻一剪,镊子一拉,便将一根线给拉了出来。
“怎么样,不痛吧?”杨雨露轻轻一笑,手指的动作却没有停住。
宿清看着,喉咙中微弱地“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小村姑虽然平时粗俗,甚至粗暴了些,但一旦涉及到帮她疗伤这方面的事,就会像变了个人一样,温柔耐心……甚至让宿清觉得,这时的杨雨露竟然有些养眼。
拆过线,又涂上一层清凉的药膏,宿清肩膀上的伤口就算是处理完了。
“好啦。”杨雨露放下剪刀,满意地拍拍手,“接下来绷带也不用上了,不过你还是不能剧烈运动,好好休息几天后才行。”
“嗯。”宿清点了点头。
她看着杨雨露的脸,眼神放空一瞬,嘴里吐出微不可闻的两个字:“谢谢。”
杨雨露睫毛微微闪烁:“嗯?”
“没什么。”宿清撇开头。
杨雨露按捺住再逗逗宿清的冲动,转身收拾器具去了。
杨雨露放好剪刀和镊子,又顺便坐在屋外择了会儿菜,无意间一擡头,就看见宿清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出来,正望着天空发呆。
这一周里,宿清似乎很喜欢看天,怎么看都看不腻似的。
杨雨露目光下移,挪到宿清脚边的那只大狗身上。
崽崽正趴在宿清旁边,讨好地摆着尾巴。
一周过去,宿清虽然仍然很嫌弃崽崽,但已经不怕它了。不过崽崽倒是只合格的舔狗,明知道对方不待见自己,还硬是要在她脚下摇尾巴。
想到这儿,杨雨露不由得笑了笑。
崽崽听见主人的笑声,“汪”的一声跃起来,又跑到杨雨露身边撒娇。
……
眼看着天气一天天地热起来,两天后的夜晚,却突然迎来一阵寒潮。
天还没彻底暗下去,外边就刮起阵阵妖风,吹得紫藤花凌乱地摇摆着,田间的油菜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远处的山谷里,甚至能听见“呜呜”的风声。
杨雨露倒是习惯了,她是秋天穿越过来的,当时的妖风不知比现在恐怖多少,差点儿把房顶给她掀了。随着夜晚逐渐降临,没一会儿,她便听着风声睡着了。
宿清听着门外的声音,眉毛却忍不住地蹙起,眸中是压抑不住的烦躁。
风太大,让她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
被窝中,宿清低着头,手指紧紧拽着床单,额头上满是汗滴,她的眼神愈加凌厉,眼白处甚至渗出血丝。
睡梦中的杨雨露没被风雨惊醒,倒是被宿清杀人般的眼神吓醒了。
就算是在梦里,杨雨露都感觉,自己身后像是有一条巨大的毒蛇,追着她咬个不停。
醒来看见宿清惨白的脸色后,杨雨露更是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宿清,宿清姑娘,你怎么了?”
她小心翼翼地靠过去,想要抱住宿清,但想到宿清平日里对身体接触的厌恶,最终只将手停在半空中。
“你怎么了?”杨雨露尽量放轻声音,无比温柔地问。
宿清蜷缩着身子,微微颤抖,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杨雨露:崽崽很乖的,从来不咬人差点被咬瘸的原文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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