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公所不光发了公函,那天也来了许多人,有村长及矿上的领导。要知道他们是从不登我们这些无名之辈的家门的,除非遇上了棘手的事情。只是这次这个棘手的问题的主角就是我父亲。当然怎么可能逃得过一个悲剧的角色呢?我父亲在一次矿难中突然直接被困在里边。更因为救援也不及时。所以代价只有一个:死亡!而且至今尸体还没有被找到。”
老太太听到这里才惚然,也无不感伤的说道:
“我说每次一问到你的家人,你总是躲躲闪闪的,不愿意多说,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你了。”
“如果厄运就到此为止,我的故事也不会那么长了。我倒还算是个幸运的人了。”
“怎么?这些还不够吗?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厄运再光顾到你家吗?哪儿还有这么多都凑齐的事情又都到一家呢?”
“如果这种凑齐的事情,哪儿都找不到,那就到我家来找吧。肯定会带给你不光是惊讶,而且还有更多的宿命感叹呢。”
“怎么越说越玄乎了,你如果愿说,那就都说岀来吧,憋在心里肯定也不会好受的。”
“我爸死后,我家不光突然失去了顶梁柱,而且也失去了唯一的经济来源。虽然矿上给补了几万块钱。但奶奶与我妈这么一分也所剩无几了。我妈是一个极其软弱而又十分自私的人。我这样讲她一点也不过分,只因为她做得太出天边的过分。我爸死了之后她没有多少想到我们两个失去父亲的孩子,今后该怎么办?而且想到更多的是自己今后该如何安排自己的后半生。每天她停留在梳妆打扮顾盼流连上比照顾我们的时间还长。还记得她穿着那件紫色碎花的拖地长裙,扭动着显眼的腰枝,专往男人多的地方走动。看见那眼球跟着转的男人也不忘主动挑逗两句糙话:‘看什么呀!有本事降服了我,有天让你骑在身下不就成了。’现在想来那话火辣辣的劲头。永远也不会出自良人之口。”
“当时她也正在年龄。虽然是一个寡妇,当时农村里光棍的男人不少。按她的姿容也不会难找的。但如果要是找个条件好一点的男人。又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拖油瓶。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时候她的争强好胜与自私自婪的劣根性骤然的结合在了一起。专往那头婚男人的高枝上爬。最后的结果是她狠了狠心踹了我们,把我们留给了年迈的爷爷奶奶。她一个人远嫁到了离我们不远的一个大城市,因为在那里她找了一个年龄还小于她的一个小男人,人家两人没有恋爱就直接搬到了一起。过后才又补了一张结婚证。那是因为她又怀孕了,为了给我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办出生证才补办了一张结婚证。”
“那你和弟弟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生活来源又从哪里来呢?”
“几乎没有什么生活来源,家里只有那么几亩地,收成好的时候一年能买两三万块钱,收成不好的时候一万块钱都拿不到。后来更坏的事情又找上门来了,我爷爷由于年老体衰,贫困交加。本来应该拿钱治疗的胃癌,一直没有得到极时的医治,一直拖到了晚期,没有几个月的功夫就走了。这时候家里只剩下要嘴吃饭的人了。再也找不到一个像样干活的人了。”
“那……该怎么办?今后你们的生活该何去何从呢?”
林母听到这里她本来心软的毛病又犯了,眼睛里泛出些盈润的东西来,目光所及之处也变得慈样了不少。那目光里还隐着数不清的同情和怜悯之情。
小雪一看面前的听者已经听出了悲伤的味道。心里也跟着紧了几下。只是脸色更加的难看和复杂起来,顿了顿自己的情绪。又接着把话讲了下去。
“由于没有了一点生计,当时我七岁,弟弟才五岁。所以看不到一点希望。当时家里穷得只剩下两条破棉被和长了毛的两口锅了。没有一点办法了。所以我奶奶从别人那里得到了我妈的电话号码,迟迟疑疑的给她打去了电话。”
“嗨……终于见到了点曙光,我也可以松上一口气了,早就应该想到她。她毕竟是你们的亲妈,你们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我看她再怎么也不会坐视不管的。都到了这种地步了,哪还有当妈的再眼睁睁的撒手不管自己孩子的事儿呢?”
“现在想来还不如这样坐视不管呢?”
“那是什么话,你还年轻,还没有体会到过,当一个母亲看到自己孩子遇到苦难时的感受呢?这回她怎么也不会再让你们失望了。“
“看来善良之人永远都不懂泯灭的由来,君子之腹永远难度小人之意的。如果故事偏偏不是这样的结果,而是相反的结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