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簿坠落到地上,光线冲到天边。
他看起来还有点不可置信,披了衣服问:“你跟你那个谁怎么回事?!”
这没个八世情缘见面之后干柴烈火恩爱三天?!
这亮度都能把他这地府照成天庭了!
孟婆看起来也有点尴尬,她都不敢说其实他俩什么也没做,在现实当中除了拥抱真的什么也没有,最亲密的肢体接触甚至都不是两个相同器官之间产生的。
牵手不完整,拥抱也是。
但她确实也发现生死簿反应有点大,几乎要亮成一个灯牌,上面写着“孟婆x阿波罗天长地久”。
“……其实我跟他什么也没发生。”
“你哄我玩?”
秦广王皱着眉头半躺在床上,“老子困是困,还没瞎。”
他捡起来生死簿,仔细看这上面一条条内容,却被古老的希腊文字阻拦住:“还真是他娘的西洋人哈。”
“我知道你现在这情况估计你自个儿也没整明白,但是孟婆,我得提醒你,你要小心点。”
生死簿上有一个回环标记,就像是轮回一样,他担心这位全地府唯一女工重蹈覆辙,在他们最不屑的感情上折了。
“你也知道我们这儿没什么女的,所以估计只能从命理给你点建议,有些事情也许是天意,不要真给整明白了,弄糊涂点也挺好的。”
秦广王有些无奈,他们都是从神话中出现的人物,父系社会产物当中缺少女性视角,自然也少了很多女神,还有像孟婆这样的,分明生得好看却只能藏在地府里顶着不伦不类的名字,为成神之前的一些事揪心。
他们整个地府都没心没肺——生理心理都这样,但作为神,怜悯和善心是被创造的时候自然生成的本性,只有孟婆这种半路来的,一下子占了忘川,职责是叫人忘记生平,好好投胎。
这种安排是天道做的,他没法置喙,只能叫她小心。
毕竟忘川还在等她。
孟婆看起来好像听进去,又好像在放空。
她看了眼时间,发觉已经不算早,只能对着秦广王留下一句“我记住了”,便断了神识。
秦广王独自留在地府里,外套下是一身睡衣,他将生死簿看了又看,却找不到两个神明之间能有什么交集和命运轨迹——能创世的存在,只要一念之差就能把命运乱个天翻地覆,生死簿哪里能奈何他们?
他暗骂一声,甩开烦心的东西,又睡下去。
而西方的小旅馆当中,孟婆拨开门口的花,披着外套,戴上自己的帽子,却没有再戴上墨镜,直接来到隔壁房间的门口。
“叩叩。”
“不需要客房服务,谢谢。”
里面的人话是这么说,却还是开了门,倚靠在木门上,低头看着她笑:“早安,来问好的女士,昨晚睡得好吗?”
孟婆抿着嘴笑了下,耸耸肩:“托你的福,还不赖。”
“那是我的荣幸。”
他看着孟婆身上的外套,后摆几乎要盖到她小腿处,腰带摇摇晃晃将落不落的,眼睛突然有点热,舌尖顶着腮,“啧”了一声。
难怪他的兄弟们,都很热衷于叫爱人穿上自己的衣服。
这种全方位将她包裹的感觉,就像是她扑倒怀中要个拥抱,对一个爱人来说无异于最甜美的糖果。
孟婆看他不说话,歪着头问:“不下去吃早餐吗?今天或许会有你喜爱的烤肉。”
但是当然,在一个以鲜花闻名的城市当中,蜂蜜和甜点是一定会有的。孟婆刚才就得知今天会有一份草莓派,正在期待着赶紧去品尝。
阿波罗摇摇头:“不急,亲爱的,草莓派还没有做好,我们时间还相当充裕。”
他的眼神中没有刚睡醒的迷离,却也算不得清醒,此刻衣冠虽然完整,却并没有戴上饰品。
果然,在孟婆好整以暇的等待当中,阿波罗面不改色拿出了一对袖扣,看起来相当苦恼:“我昨晚喝醉了,早上神志不清,需要一位仁慈的女士帮助我戴上这一对袖扣,不知道会不会有这样的幸运呢?”
“我出生的地方可不让我多么仁慈,我只是个无情打工人。”
阿波罗低笑起来,点点头:“是吗,那么烦请这位打工人纡尊降贵,帮助我完成这个小小的愿望,可以吗?”
他手中的袖扣是一对六芒星,与大衣看起来相当配,孟婆摇着头,感慨:“我真是个仁慈的打工人。”
“是的,女士,感谢你。”
孟婆接过袖扣,正要低头给他戴上,却被腰间一只偷偷出现的手往前推着,直接落到眼前怀抱当中,温暖而宽阔,属于男性的力度将她包裹其中。
阿波罗看着她,低叹道:“早上好……现在是在对我的爱人说了。”
“先生,我们公司可不允许办公室恋情。”
“是吗?”阿波罗随着她话语讶异一声,然后摇摇头,“那我也许只能做你的地下情人了……”
“砰。”
他们话还没说完,一旁突然传来物品落地声。
一个铁茶杯滚了过来。
他们擡起头,看见安德烈站在走廊上,两手空空,两眼瞪大。
他眨眨眼,问:“请问……你们打算参演什么话剧吗?”
安德烈:只要我不相信我听到的,我就能做一个快乐的小导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