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 2)

“我背你回去吧。”

听到这话时,颜娘以为听错了,她想过自己被发现后,眼前这人可能会全然不理,也可能生气骂上几句,偏偏没想到会这样。

伏上了她的背,闻到了淡淡的汗味,身子和想象中的一样,单薄得能让人感觉到她后脊梁的突起,可是,这么瘦的一个人,却十分有力,至少背着自己走了好久,才开口要歇。

下地后才发现,这个人是真的累了,满头的汗不停的滚落,拿了帕子,好心的递过去,这臭脾气却不接,情愿用那脏乎乎的袖子抹,好意被拒,没忍住抱怨了一句,话出口就后悔了,看着她一声不吭的样子,仿佛又瞧见了在小饭馆里她闷声不响转身而去的样子,从小荷包里摸出了糖,塞到她嘴里:“不气,不气,”“好了,吃了我的糖,可不准扔下我,一会儿,先回你家里。”带着些许小心思,趁她愣神提出要求。

含着糖傻乎乎地点头,兴许是因为嘴里的糖,那双眼里泛着亮。

这天,颜娘第二次进入了苏家小院,带着几分好奇与欣喜来到了苏长卿的屋子,屋子与自己在老家的小闺房全然不同,老旧的厨柜,一张床,一张桌,椅子也没多出几把,哪里有半点女儿家的味道,桌上散乱放着许多小物件,没等她仔细看,就被催着上药。

脚上的伤似乎不重,红肿了那么一块,可当药酒淋揉搓时,仍会让人感觉到钻心的疼,‘忍着点,’那个人嘴上说得平淡,可手下却轻柔了不少。

这个人,看着木木不解风情,可其实是个心细体贴的人呢。

“我以为,你会扔下我,不管我的。”颜娘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我爹说过,恩怨要分明,一马归一马,她们是她们,你是你。”在听到那样的回答后,心莫名地松快了起来。

拿着梅花簪子回到家,这一晚,又是久久难睡,颜娘摸着那一朵朵小花,她的心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兴奋与愉悦。

那时候的她并不晓得,在第二天,那个害她失眠的人会无声无息地远走不见。

发现苏长卿不见了的还是颜娘,她连着好几天去找木头,可那扇门总是紧紧闭着,里头得不到一点回应,跑去饭馆,市集,甚至山上都没有她的人影。

不对劲,最后找来了人,把门撬了。

院子空空如也,供台上的灵牌没了,房里的工具没了,柜里的衣服空了,桌上留了一张去明她去向的纸,出海跑船。

跑了,颜娘心底莫名地气愤了,去跑船,你竟敢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跑了,咬牙切齿后,心里又像空了一块,说不出的滋味。

人跑了,宁姨更不安省了,又是哭又是闹,怨天怨地,说自己不好,又说娘亲不是。

颜娘头一回觉得这女人是那么的让人心烦,远远地躲在一旁,看着娘亲好声好气,不厌其烦,任打任骂地去劝去讨好,看了多年的戏码,却在此时格外地不顺。

“娘,你究竟喜欢宁姨什么?”颜娘永远都记得娘亲当时的模样,带着无奈,带着茫然,带着苦笑,最后却用无比坚决的语气说出那样的话:“女儿呀,有时候,喜欢一人个是没道理的,喜欢就是喜欢了,无论她是个怎么样的人,情人是债,你娘我打小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舍不下放不开的,满脑子想的念的都是她,兴许前世我欠了她的,所以这辈子我心甘情愿地去还。”

摸着那人唯一给自己留下的木头簪子,想着娘亲的话,脑子里满满的都是那张固执又带着傻气的脸,颜娘莫名其妙地有了一个很荒唐的念头,她是不是也为了还债还到这个世上,替母亲还欠下苏长卿的那份债。

那一夜,她生平头一次做了春梦,梦里,有那么一个人,牵着她的手,吻了她的唇,明明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可她就是知道她是谁。

苏长卿,那个傻傻的木匠,在不知不觉中,将她的名字刻到了另一个人的心里。

滩口始终没有传来苏长卿回家的消息,颜娘相信她早晚是要回来的,因为她爹的坟在那里,可是,颜娘又有些担心,怕她在外头遇了意外,更怕她回来时已嫁人生子。

我只等到十八岁,颜娘恨恨地对自己说。

转眼两年,颜娘总算是等到了耳根子清静的日子,她娘突然决定把宁姨带出去游山玩水,临走时她那无良的娘说:“颜娘,你也大了,娘也放心了,你是个懂事的,要是看上什么人,就自己做主。”

好嘛,她也没指望这位会有好话,心里又有些发酸,其实,她是有些羡慕宁姨的,无论她怎么作怎么闹,身边有这么一个不离不弃,眼里就她一个的情人。

苏长卿你等着。

两个大人走后,颜娘就做了决定,搬去了滩口。

去打听,仍没有这木头的下落,倒是结交了个新朋友,花丫,从她那里知道了更多关于那木头的点点滴滴,脑海里的形象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深刻。

“你总打听长卿,你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花丫是个敏感的。

“是呀,”颜娘也没打算要隐瞒什么。

嘶~花丫倒抽了口气:“你才见过她几回,连她的下落都不知道~竟然……那个大木头,唉,你好自为之。”

颜娘也觉得自己是着魔了,怎么就莫名其妙对这么个人,舍不得放不下的,真正是上辈子欠她的。

这一等,又是大半年,守株待兔,等的还是一只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出现的大呆兔,真憋屈。

“颜娘,猜猜谁回来了。”

“长卿?”

“嗯。”

“她……一个人回来的?”

“就一个人,还是那么木头,我没同她说你的事,你手上有她家钥匙,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急急忙忙去了苏长小院,木门仍旧紧闭着,可里头带着光,颜如娘站在门前,突然有些怯了,多少次失望而归,如今等到了,反而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去与她相见了。

万一她认不出自己怎么办,万一她又吓跑了怎么办。

一跺脚,苏长卿,你真是个冤家。

“什么,你竟然用这么个法子?”

“怎么了?”

“她苏长卿是个什么样的货色,那是千年的神木,万年的奇葩,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给她做饭给她补衣服,你就指望着她突然开窍?笨呀,她呀,肯定还在那里想,是不是哪儿来的仙女呢,你不信?不信,你试着看。”

……

不得不说,花丫是最了解那呆人的,事实与她所想,分毫不差。

颜娘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如花丫说的那样,笨了,“我该怎么同她说?”

“她就是个不打不开窍的,不点不明白的,对付她这种人先下手为强,一拿一个准,你再这么扭捏,当心让人捷足先登。”

颜娘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扶我一把。”

“颜娘?”隔了三年,又听到了那个人叫自己的名字,怔怔地看着她,与过去好多次的偷偷注视不同,这一回是光明正大地仔细打量,个子比过去高了些,人还是那么的瘦,却不会再让人有风一吹就跑的感觉,可是,还是那么的傻,这么的让她喜欢。

苏长卿,你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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