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细雨蒙蒙透着一丝丝的凉意,水珠落在花间草上带着一股子别样的美,这样的天气透着几分诗意,不过若是雨再带上就没有那么舒服了。
程宵这会儿顶着一双黑眼圈,挑了几件衣服最后选了一身深色绣暗花长袍穿在了身上,她站在桌边拿着那铜镜照了半天,指在眼下揉了好一会儿,这会儿没有BB霜她思来想去纠结了好一会儿,到底放弃了问小丫头讨要胭脂水粉的心思。
手背着在屋里慢慢转了好一会儿,在窗边偷看了几次后她长吸了一口气,这才拿着拐杖慢慢的往大娘子的屋子走。
等走到了那头窗边,蹑手蹑脚地透过半开的缝往里头张望,就看到屏封的后头露出了那么一小片衣角,心跳快了那么一拍,再轻轻地往门口去歪头孩子一般地偷着往屋子里瞧。
大娘子这会儿手里拿着一本书坐在桌边上,桌上点了香边上一壶茶还有一盘走到一半的棋。她专注得很一双眼睛盯着书看,右手拿着颗黑子举棋不定,人是半侧着面对门的,却没有发现外头有人站着。
程宵手抓了抓脖子,犹豫一会进门要怎么说,也亏得白昔尘除了那几个贴身的丫头,平日里也不爱有人守在边上,她才能看上那老半天还没有被人发现。
约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白昔尘落下了一子。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这么短短的一瞬间,程宵重读了一回书那里头所有描写大娘子的句子,在脑子里走了个遍,她嗓子原本是有些发紧的,这一子落下后堵着的东西忽地就没了,嘴比脑子快名字想都没想就叫出了口:“大娘子。”
白昔尘听到声音她缓缓擡起了头,朝着那门口站着的人微微一笑:“你来啦。”
“是,是呀。”不知怎地,先前才积起来的胆气,在听到这一声招呼后又泻了似地没了个影,程宵忽然又有些后悔叫了那一声,像之前那样躲着其实也不错。
“站着做什么。”白昔尘将书放到了桌上,眼儿往那人身上一瞟:“还不快进来。”
程宵这才撑着拐杖跨进了门,有些小心翼翼地往桌边靠,到了跟前站定眼往那本棋谱上看:“草木谱,大娘子看棋谱呢?”
这是一句废话,白昔尘伸手取了一个空杯,“别站着了,你脚不方便先坐下。”她边说边用分杯器往那青瓷杯里倒了点茶:“在外头站那么久,先喝口茶暖暖。”
“好。”程宵应了一声依言坐下把拐杖靠在了桌边上,刚要伸手去拿茶猛地从那话里反应过来,她舔了舔唇:“大娘子原来你早就发现我在外头了呀。”
白昔尘淡淡一笑:“我若不叫你,你是打算要在外头站一天的桩了?”
“那倒没有。”程宵拿过茶喝了一口,白家的茶叶买卖做得极大,连皇宫里头都有她们家的贡茶,这杯里的茶看着平常,入喉之后立马就能品出它的不同来,“这茶真好喝。”
白昔尘也不接她那话,伸手拿棋盘上的棋一个一个的收起:“我正无趣呢,你来得正好不如陪我下一局棋?”
“这可不行。”程宵想都没想就拒绝。
“怎么地不行?你算数那般的了得,我想你棋力定是不差的,怎你是瞧不上我?”白昔尘将手里的白子往棋钵里一放,棋子发出清亮的响声。
“没的事。”程宵听这话忙否认,她摇了摇手:“我算数不差,下棋那可就是臭到家了,莫要说是您,就是一般才学的娃娃怕是都能把我杀个片甲不留的。”
“当真?”白昔尘似是不信。
“当真。”程宵很是认真的点点头:“您的棋力高超,要赢我怕也是三两下的事,回头我输了您不但没成就感,大概还会觉得浪费了时间。”
白昔尘一挑眉:“你怎知我棋力高超?”
程宵哪会不晓得这位的水平,她顺手指指那棋谱,“这草木谱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得懂的棋谱。”这棋谱在书里是被提到过的,眼前这位可是把里面好几个残局都给破了。
“你不会下棋竟还知道这本《草木谱》,你算数那般的好却不会下棋可惜了,倒该找个师傅来教教你的。”说话间大娘子又再为那人续了一杯。
程宵见杯中茶又被添到了七分满,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又拿起喝了一口:“大娘子,要不我拜你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