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其实我之前也想过这个。】姚雪儿见母亲提了她便也不再犹豫【我有想过请娘您写信回去,只是我又怕娘为难所以才没提。】她边说边又盯着三喜看,房里光线昏暗她睡在床上脸上已经失了血色全是不正常的白,她的呼吸已经像之前高烧时那样的重,细细淡淡的有时候都要以为停止了,她轻咬了下唇【娘,我怕。】
姚氏将那一字一句尽收到眼中,看着那已经瘦了一圈气色不比床上躺着的人好多少的小脸,【雪儿,你可想过若是我们回去之后,将要如何?】
姚雪儿的心微微一紧,手垂落到了身边悄悄捏成了拳。
姚氏的目光在女儿的拳头上停了一瞬,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回去后,娘或许就再也护不住你了。】
【娘若是这信由我来写,等人来了您先躲开,等三喜的病好了我们再想法子回来呢?】姚雪儿表情认真【我想过了,咱们先想写信回去,他们收到信还要过上一些时日,若是三喜能醒,咱们就先搬离这里躲上一躲,若是不醒我带着她一块回去,等治好了我们一块儿想法子再离开。】
【你当真觉得回去了还能再出来?】姚氏问。
姚雪儿眸子带着心虚地闪了闪,她垂落眼睫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比道【娘,我没法子看着她这样。】她才比划完泪水就止不住的从眼中落了出来,【昨儿大娘和您说的话我都看到了,那赵家人竟已经盘算着要给三喜结阴亲,】她说到此处胸口起伏加大,用力吸了鼻子拿手胡乱的拿手一擦【娘,在这世上除了您她就是我最亲的人,无论如何我总要试试的。】
【即便将来一定要被分开?】姚氏突然比道。
母亲的这一声问叫姚雪儿猛的一愣,本就有些乱的呼吸瞬时滞住胸口一阵的憋闷,有一回三喜搂她时差点被娘发现,事后三喜说被吓得脸都发麻了,那会儿她不信可现在她觉得自己整个脸也是麻的。
姚氏见她吓成这样,拉过妇儿冷凉的小手轻轻捏了捏这才又继续道【娘听不到,可娘不瞎。】
这下是将话彻底挑明了,姚雪儿瞪着那又黑亮的泪眼,看着母亲半天竟打了一个嗝。
接着那两母女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互相看着。屋子里除了时不时传出的打嗝声再听不到其它,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姚雪儿终于止住了。她轻咽了咽口水,这才擡手【那娘,您许我们在一块儿吗?】
姚氏不接她的话转头看了看昏睡中的三喜,【娘若是不答应,你们就会分开?雪儿,你们这般可曾想过将来会如何?】
姚雪儿再次垂落了眼睫,她再次看向了昏睡中的三喜,须臾她缓缓擡起了手【我懂娘的意思,也晓得娘担心的,可娘我还是想与她在一起,将来的路再难走哪怕是要一直被人耻笑说道,可我总觉得有她我就什么都不在乎。】
【若是她不在了呢?】姚氏打断。
姚雪儿整个人因这短短的一句僵了一瞬【她若不在了,我还有娘不是?】
姚氏的眸子微缩了一下,最终没有再去逼问,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她哪有不清楚的,【娘也不是永远能够护住你陪着你的,娘只愿你们都不要后悔今日所选的路,记住你们曾经说过的话,这事,娘再问你一次,你当真愿意冒着那样的风险回去?回去也未必一定能有好结果。】
【总是要试一试的,她若是能治好她一定会有法子带我离开,她若治不好我也一定会想尽法子来找您的。】姚雪儿神情认真而又坚定【娘,若是此时躺上床上人事不知的人是我,三喜也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救我的,娘,我必须去无论会有什么样的事儿,总是要试上一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