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娘(1 / 2)

冤娘

一连过了多日,葭葭到了荟萃馆,按照约定见到了承熙。

宴会那天时间过于紧凑,他们早就想到没办法见面,更不可能查案,便另择时间。

承熙带她上了二楼,找了个密闭的房间,提前支开了旁人,这才将挽联拿出书案,看向她,“我一共让他们写了三幅,有两幅拿回王府,被你姐姐翻了个遍。还有一幅放在荟萃馆,当时赴宴的官员都在这里了,你慢慢看。”

葭葭打趣道:“我姐姐轻功是不是很好?”

承熙轻笑,“嗯,入王府如入无人之境。”

浅聊一阵,葭葭对着系统提取的蓝光面板,专心投入到工作之中。

只要不是大到能不来小王爷宴会上的官员,找到答案不难。

葭葭花了半个时辰,终于从一堆挽联里面翻出了可以和信封里对照的字迹,“辛远贵,没听过的名字。”

承熙将剩下的挽联整理好,听此道:“辛大人现任兵部侍中,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主要他的舅父是右相大人,大权在握。他也确实有一个姓王的好友,名叫王勤勉,现任巡城官。”

“但据我所知,季尚书和这两人并无私交,在朝中因为政见不合,与这两人还很不对付。”

葭葭沉吟不语。

系统的数据绝不会有错,看来写信的人就是那个辛远贵,信中提到的王大人,估计就是王勤勉。

葭葭脑中一团乱麻,理不到线头,“那季尚书在其中,究竟起到一个什么作用?”

承熙心里已经有猜测了,对葭葭道:“跟我去一个地方,我有话和你说。”

荟萃馆给小王爷开了便利,他们从后门离开,让小厮唤了马车,一路出城,到了目的地。

葭葭看承熙一脸认真的模样,正好奇他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对破案有什么帮助,却没想到……

是靖宁王爷和王妃的墓地。

除去葭葭翻出来的证据,剩余的挽联都被承熙拿来了,摆上贡品插/上香,一起烧给了老王爷。

他这世的身份是老王爷的遗孤,做这些无可厚非,葭葭觉得自己至少目前没什么身份,只能躬身拜了三拜。

说起来,这次顺利找出字迹多亏借了老王爷的名头,葭葭想到拜得更虔诚了,蹲下身和承熙一起烧了纸钱。

虽然他只是书中的人物,却也是难得的忠义之士,葭葭发现自己越来越分不清书中世界和现实世界的区别了,那些她接触的人都是如此有血有肉。

祭拜过后,承熙伸手扶住葭葭手肘,将她拉了起来,这才开始说正事,“其实让他们在荟萃馆写挽联,不全是为了找出字迹。”

“把文武官聚在一起,就是小王爷也不敢明目张胆干这么招摇的事。”

葭葭之前也疑惑过,这种操作在小说里都是要被按头结党营私的。但当时承熙毅然提出,还说正好解决了自己头疼的事,她才没多问,“你的行为,是上面的授意?”

承熙看向墓碑,“皇上少年英才,奈何羽翼不丰。他想借此看清朝中党派,选择合适的官员培养新势力。”

官员们也是有圈子的,做事一向三五成群。从他们对靖宁王爷的态度上看,皇上能做出对自己有利的判断。

“那日在荟萃馆,我并不是无缘无故摔杯子。好歹占了这个身份,自然要警告对先王爷不敬的人。”

皇上微服出来,非要他带着在市井逛一逛。三杯酒尚未下肚,隔壁便传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黄公子在我面前表现得很生气,只是当时不便表明身份发作。”

次日,小王爷便被叫进宫。皇上有意无意提起老王爷的忌辰,让他想个形式隆重办一下。若有朝臣不配合,便可进宫告状,他必会给他撑腰。

作为皇上,他的根本目的当然不会直说,后面都是承熙自行揣测的。

葭葭调取原文一看,确实有这么一件事,可惜原剧情里的小王爷浑浑噩噩的,压根不在乎自己老爹的名声,拿着玉瓶喝酒,一顿醉言醉语,插科打诨,皇上只好让人送他回王府。

怒其不争,皇上只能自己出面,效果大打折扣。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回山下。葭葭听得心累,随手折了一支芦苇放在手里,坐在旁边的宽扁石头上歇息。她遇到宫廷的副本就想摆烂,连连摇头:“太复杂了,任何事情只要扯到皇权朝廷就会变得复杂。”

她晃了晃晕乎的脑袋,突然反应过来,“不过这些和主线剧情有什么关系?”

承熙坐在石头的另一边,也随手折了一支芦苇,两人晃着手中的细枝条放空了一会儿。

见葭葭缓过来了,他才不急不缓继续说,“原本我也以为两者没有关系,直到今天对出字迹时。”

“那个王勤勉大人,现在是京城的巡城官。可十年前,靖宁王爷上战场杀敌时,他正好是赴往北疆的粮草官。”

葭葭仍在轻晃着芦苇,突然一顿,猛地看向承熙:“你是说当年老王爷战死一事有蹊跷?!”

和季尚书通信中提到的王大人,正好是老王爷披甲上阵前任用的粮草官,而这个粮草官十年前和右相的外甥辛大人一同威胁季尚书上贼船。

……男女主和男女二的线终于串起来了。

距离过门礼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尚书府稍稍布置了一下,略显忙碌。

季夫人让丫鬟给鸢娘送来了吉服首饰,派了人给她试穿打扮。

鸢娘拿着梳子梳发,看向粉色的吉服,闭了闭眼。

当日的流程是穿上吉服,从偏门而过,由丫鬟婆子指引着去到正厅,给公公婆婆敬茶,就算礼成了。

纳一个侍妾就是如此,明面上季夫人还替她圆了出身,说自己是侍奉她多年的身边人,因照顾人体贴周到,性格温顺贤良,便赐给儿子。

罢了,她出身风尘,只能这样了。鸢娘是安慰也是自嘲,可心里的那股酸涩挥之不去。

季清和每日都来看她,也有过温情和亲密时候,他却是克制住了,还没碰过她。

其实鸢娘从不需要他的承诺,他却料定她的心里不舒服,信誓旦旦说侍妾的身份只是暂时的,他会一步一步给她更好的,只是目前暂时要委屈她一阵子。

鸢娘身处青楼的时候见过无数男人,他们是不是在说谎一眼便能看出来。

季清和很真诚,似是下定了决心,表情上却没有什么底气。

鸢娘长叹一口气,暂时搁置这些微末小事,去思考如何才能出去。

上次季清和擅自带她去荟萃馆和王府的事,据说他回来后被季尚书狠狠批了一顿。

奇怪的是,季尚书没有把她叫去,也没有要追究她的意思。

之后她去夜探过王府,已经从字迹上对比出了写信的人是谁,却一直没有机会打探出那人的具体消息。

鸢娘近日能感觉到季尚书派来的人盯她盯得更紧了,若她每次出去都把跟踪她的人甩得远远的,更会引他怀疑。

她必须找一个正当的理由出门去。

于是,季清和过来的时候,鸢娘和他说想去岳府看安乐,“我是她的女红先生,以后嫁给你,恐怕就没有机会再教她了,所以我想在入门之前,和她说清楚。”

季清和握着她的手,非常开明道:“没有关系啊,以后你还是可以继续教岳小姐,我不会限制你的。”

鸢娘暗自咬牙,搂住他的脖颈撒娇,“我就是想去看看她嘛,你送我去可好?”

季清和笑了笑,十分受用道:“好。”

两人相拥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实则各有各的心思。

季清和心情复杂,想起之前父亲把他叫去,跟他说的话。

父亲把望星楼表面是青楼,背后是暗桩的事情告诉他了,说鸢娘接近他很可能是为了从尚书府中窃取消息。

季清和先是震惊,随后便不相信,反驳了父亲,他不相信鸢娘接近她别有目的。

父亲神情似是有些恍惚,语重心长对他道:“为父只是不希望你喜欢一个人便完全失了戒心,长个心眼不是坏事。”

他当时极为生气地转身就走,事后回想,心里却越发没底。

倒不是被父亲的话挑拨,他只是想起来自己纠缠鸢娘三年,她都不屑给他眼神,一直不是很喜欢他的模样,她对他的态度是进府之后才改变的。

季清和双唇动了动,还是忍不住问出口:“鸢儿,你跟我回来的时候,有喜欢我吗?”

鸢娘眸光一闪,直视着他,这个问题她早有准备:“没有。”

季清和紧张得屏住呼吸,听到她的答案后反而带着自嘲般地放松下来,“那你为何要跟我走?”

鸢娘见他患得患失了,从他的手中扯回自己的衣袖,漠然着一张脸,“季清和,你还是不了解我。这世上肯对我好的男人千千万,若我每一次都被别人的略微好处所感动,你恐怕更不会放心吧?”

“起初我只是震惊于真的会有一个男人付出行动为我赎身,我愿意跟你离开,也是想看看你会如何待我。”

“后来我发现,在你身边的这几个月,我很开心。但若你介意妾身的心意,便请逐我出府吧。”

鸢娘从座上起来伏在他的膝头,放低了姿态,擡头看她。

季清和明白了鸢娘的意思,打消了疑虑,连忙对她露出一个笑,“我明白了,我会等你的,在下愿用真心换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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