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
牧晏这才意识到自己完全错了意。
而宋成玉显而易见地生气了。
她将衣服堪堪遮掩住自己,不过思考了片刻,眼泪便下来了,委委屈屈道:“玉奴你可千万别生气,我以为你会喜欢我这样的……毕竟以前郎君他总是……”
剩下的话牧晏没说完,但她相信宋成玉肯定能猜出她想说的是什么。
关于小学弟的事情她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牧晏只能硬着头皮将这事栽到了沈照寒头上。
牧晏耐心地等了半晌,也没有等到宋成玉和她说话。
她心里难免咯噔一下,却又不敢擡头去看宋成玉,总之既是心虚又是害怕。
牧晏心虚的是她空口白牙污蔑沈照寒,害怕的是宋成玉看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深知此时此刻多说一句都是错,牧晏把锅甩到沈照寒那里后,一言不发蜷缩在竹椅里,静静地听着外面越来越剧烈的雨声,时不时还擦一擦眼泪。
宋成玉本来是怪罪在了沈照寒那里,可如今见牧晏这般装模作样,好像极力在隐藏着什么,心中反倒滋生了些许犹疑。
如果不是沈照寒那又会是谁?
亦或是是下落不明的祁韫,还是被他遣走的谢幸川。
宋成玉凝视着帘子后默默流泪的她,不禁自嘲,这般拙劣的演技又能骗得了谁。
怪不得沈照寒装不下去彻底发了疯,原来沈照寒早就看出了她是个没有心的人。
可即便是她演技拙劣,她没有心,他也是爱她的。
他不想看她演戏,只希望她能对他坦诚相待。
宋成玉十分平静对她说道:“晏晏是不是忘了,我早已知晓晏晏……是个什么样的小骗子。”
他将手中的狼毫笔蘸了些许红色的颜料,浓稠的红顺着笔尖落在宣纸上,溅出了一大片夺目刺眼的红。
宋成玉似乎想要在宣纸上画下她的画像,可又迟迟没有动笔。
牧晏听见他说的话,倒也没有特别多的震惊。
自从他与她大婚之夜,他对她说过那些话之后,她对于宋成玉再做出什么事情都不会觉得讶异。
只不过她常常还是会被他的外表所欺骗,误以为他还是那个记忆中光风霁月的宰相,腊八雪夜递给她帕子,无声陪伴她的修书少年。
牧晏是想起来了她遗忘的记忆,就在她与他拜堂成婚的那一晚上,她稀里糊涂地就想起来了,也明白过来为何他对她如此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