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佛(1 / 2)

求佛

牧晏本来倒未想那么多,只是专心致志地替他簪花。

谢瑜耳根泛起薄薄的绯色,本就潋滟的眼眸里如同汪了一池春水,看起来含情脉脉的,这让牧晏险些以为眼前的女子对自己有什么别样的心思。

牧晏如触电般瞬间缩回了手,眼睛却不受控制黏在谢瑜身上。那朵芙蓉花重新簪回了他的发髻,鲜花配美人更衬得美人艳丽夺目。

明明是与谢幸川一摸一样的脸,但两人确实截然不同的模样。如果谢幸川于牧晏而言是一条吐着信子伺机而动的毒蛇,有着勾人沉沦的外表但那都是引人踏入陷阱的假象,而谢瑜在她心里就是朵绽放于冰天雪地中的牡丹花,美丽鲜妍但又需要呵护。

牧晏将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赶走,不敢再多看他,但仍是很关切地问道:“小鱼,你脸怎么红了?是染了风寒了吗?”

谢瑜有些失落地垂下眸,努力压抑住自己心中翻涌的情潮,朱唇轻启:“我没事的。”

他有太久太久的时间没有与她离得这么近,以至于谢瑜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还有被他压抑许久的思念。

他很想问她。

为什么要离开?

为什么要骗他?

为什么当初明明说好要去找他,结果徒留他每日痴痴地等着她,长时间的陷入梦境不愿醒来,可等到最后却是她身患重病的消息。

甚至她重病的事情还是谢幸川主动告知他的。

谢瑜永远记得谢幸川倒映在铜镜中那幸灾乐祸的表情。

谢幸川告诉他,他的出现本就是种错误,他只会给人带来灾难,宋晏会得疫病全是因为他这个不祥的怪物。

谢瑜觉得谢幸川说的很对。

他本来就是个不该出现的怪物。

这个世上唯一接受他的人

也快要死掉了。

谢瑜从苍州赶到了京城,穿上了他最漂亮的一件裙子,在宋府门前淋着雨站了整整一宿。

他想只再陪着她一夜。

这一夜之后,他不会再醒来,也不愿再醒来。

可出乎预料的,宋家的管家开了门让他进去。

谢瑜浑浑噩噩地跟着管家往院子里走,最后停在了宋成玉的图南院,院子里聚集了很多的太医,他们脸上都蒙着层厚厚的白布。

管家也递给他一块白布,谢瑜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知道晏晏是最喜欢他这张脸的,蒙着白布若是晏晏认不出他该如何,至于会不会染上疫病,谢瑜无暇去想。

推开了门,谢瑜看到了满脸疲惫的宋成玉,记忆里光风霁月的宰相成了如今狼狈不堪的模样。他坐在木制的轮椅上,双膝缠着厚厚的纱布,隐隐约约能看到渗出的血迹。

管家在来的路上曾说,宋成玉孤身一人顶着风雪三跪九叩跪上了白马寺,他被送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不省人事,可他却奇迹般硬生生挺了过来,更是不要命地留在了晏晏身边。

宋成玉说他是晏晏唯一的朋友。

或许他能留得住晏晏。

谢瑜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头脑早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听不懂宋成玉话里的意思。等他走进里屋,闻到扑鼻而来的浓重药味,却意外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人。

——沈照寒。

素日里那个暴戾冷酷的帝王怀中抱着昏迷的晏晏,小心翼翼地用湿掉的手帕擦拭她干裂的嘴唇,离得近些谢瑜才看到晏晏的皮肤上尽是溃烂的痕迹,瘦得已是皮包骨头,唯有虚弱的心跳堪堪能证明她尚存一息。

谢瑜瞬间软了腿,半跪在床边,泪水潸然。

可沈照寒却是满眼柔情,轻抚晏晏的脸颊:“你是晏晏的朋友?”

谢瑜点了点头,注意力只集中在晏晏身上,声音哀婉凄凉:“晏晏,你怎么了?”

他欲伸手去触碰她,却被沈照寒挡住,擡眼却触碰到沈照寒厌恨的眼神。

他嫌恶的目光像一把刀子,直直戳进了谢瑜的心里,他垂着头不再妄想去触碰她,只是低声唤她的姓名,见她连喘息都困难的模样,他整颗心都像溺在水中,也随着她完全无法呼吸。

他唤了无数遍她的名字,唤到嗓音沙哑也无济于事。

晏晏依旧安安静静闭着双眸,从未睁开过眼一次。

谢瑜看到沈照寒揽着她腰肢的手越锁越紧,手背冒出了凸起的青筋,好像要将晏晏永远禁锢在他的怀中。这种想法让谢瑜心中无端升起一股戾气,可他很快有将这种情绪压制了下去,眼皮掀起依旧是无力的破碎,梨花带雨的绝美容颜却得不到牧晏任何一点的垂怜。

“松开她,她会疼的。”

宋成玉坐在轮椅上,手里端着瓷碗,碗中是黑漆漆的药,高大的侍卫站在他身后慢慢推着木制的轮椅。

他将药碗轻轻放在桌面,侍卫自身后递给他一把匕首。谢瑜眼看着宋成玉神色平静,对着刀刃迅速划破手腕,殷红的鲜血很快滴落进药碗中。

这时候,谢瑜在沈照寒眼底发现了第二种情绪。

这也是谢瑜最熟悉的情绪。

叫做嫉妒。

“谢瑜,你可以走了。”宋成玉低头将纱布慢慢裹紧手腕,他的另一只手腕上同样缠着厚厚的纱布,墨色的头发披在肩处,脸色是肉见可见的惨白病态,让谢瑜几乎以为他同样染了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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